徐志摩|他只是一首花前月下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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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至少該有一次,

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

不求曾經擁有,

甚至不求你愛我,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

遇到你。

  • 徐志摩,唯一之靈魂伴侶

徐志摩的愛情故事,是風流的,也是悲哀的。

他的一生,為了追求他心中「唯一之靈魂伴侶」,他可以不顧世俗,不在乎流言蜚語,不考慮妻子兒女。

第一夫人張幼儀。

這是一個典型的父母包辦之下的婚姻。

可它是徐志摩一生中真正意義上的婚姻。

因為他跟張幼儀才真正具有家的概念:上有高堂,下有子女,中有世人的普遍的認可。

從常人的眼光來看,他們倆的的婚姻應該算是美滿的。

不過,有著美滿婚姻的徐志摩和張幼儀最終是離婚了。

沒有誰的婚姻有張幼儀那麼令人痛心。

梁實秋曾描寫徐志摩:「他飲酒,酒量不洪适可而止;他豁拳,出手敏捷而不咄咄逼人;他偶爾打麻將,出牌不假思索,揮灑自如,談笑自若;他喜歡戲謔,從不出口傷人;他飲宴應酬,從不冷落任誰一個。

但他不同,對別人是謙謙君子,唯獨對她,那種冷酷到骨子裡的殘忍不僅讓人心碎,更是對自身價值的極度懷疑與全盤否定:自己果真如此不堪嗎?自己做什麼都是錯的嗎?自己沒有別的出路嗎?

因為徐志摩的理想是:"我將在茫茫人海中尋訪我唯一之靈魂伴侶。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

徐志摩覺得這個婚姻,雖然是個好婚姻,卻僅僅是個婚姻而已。

而不是他想要的愛情。

徐志摩生命中就有了第二個女人:林徽因。

1921年秋天,他認識了才女林徽因,徐志摩與她交往甚密,並有談論婚嫁之意。

於是,徐志摩在1922年3月向張幼儀提出離婚,認為他們不應該繼續沒有愛情、沒有自由的結婚生活了。

自由離婚,止絕苦痛,始兆幸福,這是徐志摩的單純的理想主義,他在追求著一種理想的人生,因此他為林徽因寫了諸多像《月夜聽琴》、《青年雜詠》、《清風吹斷春朝夢》等表現愛情和人生理想的詩歌,也就構成了他這期詩歌的重要內容。

後來林徽因經過理智的思索,和父親一起提前回國了,而且是與志摩不辭而別,對她來說,婚姻比愛情重要。

林徽音並不想為愛情做什麼,她不想介入徐志摩的婚姻(這是為婚姻做出傑出貢獻者),所以她選擇了離開徐志摩,並在父母的安排下,與徐志摩的恩師梁啓超的兒子梁思成定下了婚約。

也許他們的愛情如故(徐志摩死後,林徽音哭得最為悲切。

),可林徽音卻選擇了婚姻,並沒有選擇愛情。

多年以後,林徽因也曾對自己的兒女說:「徐志摩當初愛的並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詩人的浪漫情緒想像出來的林徽因,而事實上我並不是那樣的人。

於是出現了他生命中的第三個女人:陸小曼。

陸小曼與徐志摩可以說是志同道合:同樣有著對愛情的共同追求。

陸小曼的丈夫可以說也是一個相當出色的丈夫,作為婚姻的角色,無疑也是最稱職的了。

這從他同意離婚這件事上就可看出一二。

在那個年代,肯放另有所愛的妻子出去的男人並不多見。

我記得陸小曼請求他丈夫同意離婚時的談話是這樣說的:"我已經把生命的軀殼給了你,你就讓我活一回吧。

"(大意如此)

最終陸小曼活了:她終於離婚成功。

這回,徐志摩可算是完成了平生夙願了。

並舉行了時人不認可、電視觀眾卻歡欣鼓舞的婚禮。

婚姻和愛情總算合而為一了。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故事結局啊!

然而,由於陸小曼的病,由於徐申如的拒絕接納,由於鴉片的侵蝕等諸多原因,陸小曼變得越發嬌慵、懶惰、貪玩,早沒了當初戀愛時的激情,似乎不再是一個有靈性的女人。

徐志摩為了使妻子心喜,就一味遷就她。

雖然在口頭上常常婉轉地告誡陸小曼,但效果不大。

後來,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出於對陸小曼極度不滿,在經濟上與他們夫婦一刀兩斷。

當時,人均的年薪為五塊大洋,而徐志摩一年即可掙到幾百大洋,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滿足不了家庭的花銷。

陸小曼之所以會養成這樣大手大腳的毛病,是因為她出身名門,又是家裡唯一的孩子,因而養成小姐脾氣。

徐志摩死後,陸小曼不再出去交際。

她默默忍受著外界對她的批評和指責。

正如她在致志摩輓聯中說;「多少前塵成噩夢,五載哀歡,匆匆永訣,天道復奚論,欲死未能因母老;萬千別恨向誰言,一身愁病,渺渺離魂,人間應不久,遺文編就答君心。

」她懷念志摩,致力於整理出版徐志摩的遺作,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其中的苦辣酸甜一言難盡。

徐志摩與陸小曼的婚姻是衝破封建束縛的自由結合,其間雖也曾彼此傷害,但也深深相愛。

  • 花前月下的詩

《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輕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溫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甜美是夢裡的光輝。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負心,我的傷悲。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悲哀里心碎!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黯淡是夢裡的光輝。


《我有一個戀愛》

我有一個戀愛;

我愛天上的明星;

我愛他們的晶瑩:

世間不這異樣的神明。

在冷峭的暮冬的傍晚,

在寂寞的灰色的凌晨。

在海上,在風雨後的山頂

永遠有一顆,萬顆的明星!

山澗邊小草花的知心,

高樓上小孩童的歡喜,

旅行人的燈亮與南針:

萬萬里外閃耀的精靈!

我有一個粉碎的魂靈,

像一堆破碎的水晶,

分布在荒原的枯草里

飽啜你一瞬瞬的殷勤。

人生的冰激與柔情,

我也曾嘗味,我也曾容忍;

有時階砌下蟋蟀的秋吟,

引起我心傷,強迫我淚零。

我裸露我的坦率的胸懷,

獻愛與一天的明星,

聽憑人生是幻是真

地球在或是消派

大空中永遠有不昧的明星!


《再別康橋》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微微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道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艷影,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情願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積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分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緘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偷偷的我走了,正如我靜靜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雪花的快樂》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瀟洒,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揚,飛揚,飛揚,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淒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飛揚,飛揚,飛揚,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雪花的快樂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瀟洒,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揚,飛揚,飛揚,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淒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飛揚,飛揚,飛揚,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飛舞,

認明了那清幽的住處,

等著她來花園裡探望

飛揚,飛揚,飛揚

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憑藉我的身輕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月下待杜鵑不來》

看一回凝靜的橋影,

數一數螺鈿的波紋,

我倚暖了石欄的青苔,

青苔涼透了我的心坎;

月兒,你休學新娘羞,

把錦被掩蓋你光艷首

你昨宵也在此勾留,

可聽她允許今夜來否?

聽遠村寺塔的鐘聲,

象夢裡的輕濤吐復收,

省心海念潮的漲歇,

依稀漂泊踉蹌的孤舟!

水粼粼,夜冥冥,思悠悠,

何處是我戀的多情友,

風颼颼,柳飄飄,榆錢鬥鬥,

令人長憶傷春的歌喉。


《朝霧裡的小草花》

這豈是偶然,小玲瓏的野花!

你輕含著鮮露顆顆,

怦動的,象是慕光明的花蛾,

在黑暗裡想念焰彩,晴霞,

我此時在這蔓草叢中過路,

無端的內感,惘悵與驚訝,

在這迷霧裡,在這岩壁下,

思忖著,淚怦怦的,人生與鮮露?


《天國的消息》

可愛的秋景!無聲的落葉,

輕盈的輕盈的,掉落在這小徑,

竹籬內,隱約的,有小兒女的笑聲:

嚦嚦的清音,繚繞著村舍的靜謐,

仿佛是幽谷里的小鳥,歡噪著清晨,

驅散了昏夜的晦塞,開始無限光明。

霎那的歡欣,曇花似的湧現,

開豁了我的情緒忘卻了春戀,

人生的惶惑與悲哀,惆悵與短促

在這稚子的歡笑聲里,想見了天國

晚霞泛濫著金色的楓林,

涼風吹拂著我孤獨的身形

我靈海里嘯響著偉大的波濤,

應和更偉大的脈搏,更偉大的靈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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