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白玫瑰,也是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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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性說愛中文網特約專欄)我的女神張愛玲有過很多廣為人知的金句,其中最出名的大概是這句:「也許每個男人全都有過這樣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
這句話實在太振聾發聵太有殺傷力,不但陳奕迅直白地唱出「紅是硃砂痣烙印心口,紅是蚊子血般平庸」,連李碧華也在她的《青蛇》中化用了這個金句:「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
同期的,相間的,點綴他荒蕪的命運。
——只是,當他得到白蛇,她漸漸成了朱門旁慘白的余灰;那青蛇,卻是樹頂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葉子。
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櫃中悶綠的山草藥;而白蛇,抬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
」
中學時看這部小說《紅玫瑰與白玫瑰》,腦子裡模模糊糊地想了許多畫面,總是不敢做實了去想人物的臉,不能太好看,也不能太難看。
太好看了不符合原著,太難看了傷害自己。
後來發現關錦鵬拍出了這部電影,振保竟然是趙文瑄飾演的,心裡很不能信服,他那麼美,何止是紅玫瑰要為他盛開,牡丹水仙鬱金香紫羅蘭什麼花都會想為他盛開吧。
幸好,電影還原度還是很高的。
隔著近一個世紀的歲月去揣測那些男女的情事,總是有點不真切,在我們這個時代已經習以為常的事,那個時代卻是聳人聽聞的。
振保說自己的生命中有兩個女人,一個是白玫瑰一個是紅玫瑰,一個是聖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情婦。
我們今人的解讀會去想,一個男人到底要選擇紅玫瑰還是白玫瑰?可對振保來說,卻只有一個選擇,他只會選也只能選白玫瑰,只有正經清白的女人才能做妻。
紅玫瑰是他的慾望,「他喜歡的是熱的女人,放浪一點的,娶不得的女人」,她兼具成熟女人的身體,帶給他極致的肉慾的快樂,又如同一個未成年的女孩一樣,痴迷著他身上的一切。
而她是別人的妻,幾乎是一個最自由的女人——不需要自己為她負責。
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最不想負責的渣男,他無法抵抗她的吸引,想要獨占她的心,只和她廝守在一起,又擔心自己終將被社會所不容,所以極力勸阻自己:「是她的身子在作怪,男人憧憬一個女人的身子的時候,就關心到她的靈魂,自己騙自己說愛上了她的靈魂。
」像許多男人一樣,總是認為,雖然管不住自己的下身,總還能管得住自己的感情。
白玫瑰是他的理智,他知道自己要娶一個身家清白受過教育門當戶對的女人,她是要照顧自己家人的,是不能叫自己操心的,是不能對不住他的。
他要打造一個能自己做主人的,能有尊嚴有體面,能讓所有人都讚賞他的世界,哪怕有一點小小的犧牲,但男人不能為女人給磨滅了志氣——女人總還是有的,紅玫瑰總還是能找到的。
這個理性的他看起來充滿了說服力,他對自己的人生規劃得井井有條,他不追求愛情,追求務實——可這也沒有犯罪。
他期望得到所有人讚賞,要被人看得起,害怕捲入不名譽中,這也不過就是普通人的抱負與庸懦而已。
他選擇了白玫瑰,頓時就成了一個充滿了說服力的男人,因其普通尋常,而變得有說服力。
那個時代的男人大概總是這樣將自己的慾望和理智分開來,並對應地將女人的慾望與德行分開來。
紅玫瑰是熱烈的、適合戀愛的,也總是將「愛」做得很好。
而白玫瑰是貞潔的、照顧家庭的,她們在「愛」上做的好不好是不重要的。
因而紅玫瑰是一寸寸活的肉體、歡喜的靈魂,得到男人的渴求卻得不到尊重,而白玫瑰則是霧一樣模糊的白板,她不需要被愛,不需要被了解,她只是被當作了敬重的妻而已。
因為男人的需要而被定義的白玫瑰或紅玫瑰,或許並不是她們本就如此。
我想,紅玫瑰不是慢慢變成了蚊子血,是當振保將紅玫瑰想像成妻子,她不是貞潔的、不是安全的,她的熱烈就是難以防止的出軌、她的天真就是讓他操心的風險,她因而是不合格的;白玫瑰也不是慢慢變成了飯粘子,是他偏偏選擇與自己渴望的女人完全相反的類型,又想要從她身上尋找熱烈的情慾、天真的迷戀,他失敗了,她因而也是不合格的。
整個故事畫外音都建立在振保的視角上,但它在無聲之處卻讓你發現,紅玫瑰也好,白玫瑰也罷,不過都是男人的自我陶醉而已。
對振保而言,白玫瑰是貞潔的妻,可她在得不到丈夫的愛與尊重之後,也會找到支撐自己繼續生活的養分,她不是貞潔的妻,她也會出軌。
紅玫瑰離婚了,振保沒有和她在一起,對振保而言,紅玫瑰就成了記憶里一抹硃砂紅,他覺得她難免是要吃苦頭的。
然而紅玫瑰又愛上了一個人,結婚生子,振保再度遇上紅玫瑰時,她坦然豁達,平靜得像是不會再被打倒,而他才是哭泣流淚的那個。
他名望地位都有了,可面對她又好像都是一場空。
她是懂得愛的,愛過也被愛過,此刻心滿意足。
而他一路聰明地做著選擇,在女人堆里打滾,卻不懂得愛,他委屈自己一無所有。
振保這個人物是典型的,他自戀,覺得凡事由得自己選擇,他選擇要白玫瑰抑或紅玫瑰,他選擇愛一個女人抑或僅僅是和她做愛;他又自憐,覺得自己萬分委屈,人人都不夠體諒他,為什麼白玫瑰最後會出軌,為什麼紅玫瑰比他更豁達自在。
我覺得是很痛快的,明月光到飯粘子,硃砂痣到蚊子血,不是只有蒼涼和痛苦,即使是那個時代,女人總也有自己的出路。
夾縫中求一點微光也好,開一片新天地出來也好,總算也是抗爭了。
或許每個女人,不僅僅是紅玫瑰或白玫瑰,我們身上既有紅、也有白,既有節、也有烈,既有愛、也有欲。
又或許每個女人心裡,也都有兩個男人:一個代表我們的慾望,一個代表我們的理智,誰知道呢?男人總是複雜的,真巧,女人也如此。
(文/ 女王C-CUP,系果殼網性情小組管理員、性學領域研究者,致力於科學而詩意地,談談性與愛。
)
因為一句話,愛上張愛玲。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假...
張愛玲筆下的《紅玫瑰與白玫瑰》,你更偏愛哪一個?
也許每一個男人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牆上的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昨天公交車路過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