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熱播:此子君非彼子君,但上天總是偏愛美麗且聰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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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的原作《我的前半年》,故事一開始,涓生便急切地要向子君提出離婚,字裡行間,將生活的細節描寫的非常有人氣,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鬧鐘響了,我睜開眼睛,推推身邊的涓生,「起來吧,今日醫院開會。

涓生伸過手來,按停了鬧鐘。

我披上睡袍,雙腳在床邊摸索,找拖鞋。

「子君。

「什麼事?」我轉頭問道。

「我有話說。

「下午再說吧,我去看看平兒起了床沒有。

」我拉開房門。

「子君,我有話同你說。

」涓生有點急躁。

我愕然,"說呀。

"我回到床邊坐下。

他怔怔地看著我。

涓生昨夜出去做手術,兩點半才回來,睡眠不足,有點憔悴,但看上去仍是英俊的,男人就是這點占便宜,近四十歲才顯出風度來。

我輕輕問:"說什麼?"

他嘆口氣,"我中午回來再說吧。

"

我笑了。

我拉開門走到平兒那裡去。

拋卻略顯突兀的情節不說,亦舒筆下的子君,著實是一個有靈氣、聰慧優雅的女子。

即使在做全職太太的時候,看似愚笨,但也只是因為「付錢的老闆」希望她愚笨。

除去對於涓生出軌的事情全不知情,子君其實是非常精明圓滑的一個女人:

我走進精品店裡,有人跟我打招呼:"史太太。

"

"哦,姜太太,可好?"連忙補一個微笑。

"買衣服?"姜太太問道。

"我是難得來看看,你呢,你是長住此地的吧?"我說。

"我哪兒住得起?"

"姜太太客氣了。

"

我挑了兩條開司米呢長褲,讓店員替我把褲腳釘起。

姜太太搭訕說:"要買就挑時髦些的。

"

我笑著搖搖頭,"我是古老人,不喜款式。

"有款式的衣服不大方。

姜太太自己在試穿燈籠袖。

我開出支票,約好售貨員下星期取衣服。

"我先走一步了,姜太太。

"

"約了史醫生吃中飯?"她問。

"不,約了朋友,"我笑,"不比姜先生跟你恩愛呢。

"

她也笑。

我步出精品店。

聽人說姜先生不老實,喜歡聽歌,約會小歌星消夜之類,趣味真低。

但又關我什麼事呢?

這段對話頗有意味。

兩個優雅的全職主婦在精品店裡偶遇,對於對方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客套地寒暄。

姜太太話里其實對子君是有提示的,但子君卻渾然不覺,反而有點同情姜太太的處境,但又覺得人家自己都不在意,自己替人家不值什麼呢。

殊不知,原來自己的處境和姜太太是一樣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獨自己被蒙在鼓裡。

子君對於涓生出軌的愚鈍,連她的女兒安兒都看不下去了,恨其不幸怒其不爭地對子君這樣說到:

「你辛苦嗎?我不覺得,我覺得你除了喝茶逛街之外,什麼也沒做過。

家裡的工夫是萍姐和美姬做的,錢是爸爸賺的,過年過節祖母與外婆都來幫忙,我們的功課有補習老師,爸爸自己照顧自己。

媽媽,你做過什麼?」

我只覺得濁氣上涌,十二歲的孩子竟說出這種話來,我頓時喝道:「我至少生了你出來!」

百貨公司里的售貨員都轉過頭來看我們母女。

安兒聳聳肩,「每個女人都會生孩子。

而子君只道是今天真是倒霉,每個人的脾氣都不好,拿著她來出氣。

直到涓生一氣呵成地將離婚及對她日後的安排說出口,不容她思考,奪門而出後,她才醒悟過來,原來她一直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現在「老闆」要將她掃地出門了,她對這個家的付出,誰都不領情,甚至連個傭人都不如。

她開始反思:出於夫妻間的互相信任,涓生晚間有時出診,周末有時候到醫院做手術,她從未尾隨過;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從不要涓生擔心,他只需拿家用回來,要什麼有什麼,買房子裝修他從來沒操過心,都由她來奔波,到外地旅行,飛機票行李一應由她負責;孩子找名校,涓生父母生日擺壽宴,也都由她策劃;到外頭應酬,她愉快和善,並沒有失禮於他,事實上每次去宴會回來,他總會說,「子君,今天晚上最美麗的女人便是你。

」她打扮得宜,操流利英語,也算是個標準太太;至於在家,她與涓生一向感情有交流,她亦是個大學生,他雖然是個醫生,配他也有餘,不至失禮;涓生掛牌出來行醫,還是最近這三年的事,她跟他住在醫院宿舍也足足住了十年,生活不算得豪華,身邊總共只一個阿萍幫手,自己年輕,帶著兩個孩子,很難挨過一陣子,半夜起床餵奶自然不在話下,生安兒的時候,涓生當夜至,直到第二天才到醫院來看她,陣痛時還不是一個人熬著;就算她現在有司機有傭人,事前也花過一片心血,也是她應該得到的,況且涓生現在也不是百萬富翁,剛向銀行貸款創業,等等。

子君從頭想到尾,還是不明白,一直被:「我做錯了什麼?我不懂,而他不要我了」所困擾。

可見,亦舒筆下的子君,即使是在做全職太太的時候,也還是非常獨立的,她的生活也不僅只有涓生和孩子,但她的眼裡卻全是涓生和孩子。

她可以把家裡的大小事務獨自安排妥當,她可以將全家人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她曾經也是和涓生一起捱過苦日子的,現如今她也可以陪伴涓生出得廳堂落落大方,她也算是盡責的一位好太太,她是值得擁有今天的好日子的。

而涓生,卻對她沒有一點情份,房子也要,車子也要,孩子也要,傭人也要,唯獨不要她,甚至為了將離婚說出口,耐心地等了她一個下午的時間,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她講清楚,厭惡地當她是包袱一樣不想多看她一眼,雖然她仍是美麗的。

所幸,子君的閨蜜,唐晶罵醒了她:「錯是一定有的,世上有幾個人願意認錯呢?自然都是挑別人不對。

跳探戈需要兩個人,不見得全是史涓生的不是。

子君確實有錯,錯在對婚姻的麻痹大意,錯在為減少涓生的煩惱家裡事情全都一人作主,錯在為了家庭活脫脫活成了一個凶婆子:涓生一向體弱,拿不定主意,買層公寓都被經紀欺侮,一向由子君撐腰,日子久了,她活脫脫便是個凶婆子,他是老好人。

所以日子久了,涓生便覺得她,沒有女人的味道。

男人還是喜歡柔弱的白蓮花吧,哪怕她並不美麗。

正如涓生找到的新的愛人:辜玲玲。

跟常人噩夢中的狐狸精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太普通太不起眼,黑黑的,有雀斑,連一身衣服都是舊的,年紀還略大,活脫脫一個阿巴桑。

雙手很大很粗,像是做慣了活,指頭是禿的,也沒搽寇丹。

家居用品很隨意、生活的很粗糙。

但許是女演員出身,勝在會撒嬌發嗲,涓生就是被這樣一個打麻將時偷偷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的女人給征服了,拋妻棄子,去那個女人去廝守下半生去養活別人的孩子。

子君在這一刻,清楚地知道:涓生目前所唾棄的生活方式跟他將來要過的生活方式一模一樣,旁觀者清,她知道他是要後悔的。

子君終於離婚了。

多年後的子君,做到了為自己而活。

當涓生見她活得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有活力,而自己的生活除錢和事業其它一蹋糊塗的時候,正應了子君當初的想法,他後悔了。

涓生試探性地問子君,如果他離婚,他們是否還有可能。

子君回顧自己同涓生的婚姻,當初那麼捨不得的一個人,那麼為之付出一切希望可以挽回的人,如今看來,不僅發福的嚴重,還自私到絕情,便只當從前的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智。

如今心竅已開,便不再有絲毫的眷戀。

劇里的子君,和亦舒筆下的子君,所處城市不同、環境不同,自帶的女主氣息自然不同。

劇里的子君,定位是上海女人。

馬伊俐將上海女人的作和矯情,表現的非常到位。

自認為老公俊生是個老實人,每天兩點一線。

孩子接送有保姆,她唯一需要抗爭的,便是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和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這點和亦舒的子君正相反,一個出於信任對於出軌的丈夫毫不知情,一個整天神經兮兮疑神疑鬼。

但兩個尚被蒙在鼓裡的子君,此刻都是自以為她是幸福的,對未來的艱難毫無準備。

劇的開始,子君更像個暴發戶的太太,在精品店內試新鞋。

一邊和保姆聊著別人的八卦,一邊對服務員不留情面地挑剔和挖苦。

無意間看到俊生在店外打電話,顧不得自己穿著兩隻不同款式的鞋,直接奔到隔壁店裡,是俊生和一個女同事在幫客戶選項鍊。

子君敏感地小心思又活絡起來,她一邊言語刻薄地諷刺年輕女孩子的品味,一邊無視她的問候重新幫俊生選了一款其它款式的項鍊。

接下來的情節,子君這個人設真的很不討喜:尖酸刻薄、得理不饒人、故作聰明、炫富、虛榮、無腦。

就連靳東扮演的賀涵都覺得誰娶了這樣的老婆不出軌才是奇蹟。

很多觀眾表示接受不了這樣的子君,活脫脫一個沒心沒肺的作女,絲毫沒有亦舒筆下的優雅聰慧。

但小編覺得,這可能就是編劇和導演的「陰謀」。

前面的子君越不經事、不更事,到後來的反差就越大,效果就越好。

戲劇本就是生活的誇張的表現形式。

細品子君,其實,她除了自作聰明和作以外,還有她可愛、善良的一面。

雖然子君媽媽和妹妹對子君索取無度並認為理所當然,就連外人都看不過眼的時候,子君卻說: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媽媽,我對她們好是應該的,說就說兩句嘛,有什麼辦法。

她就是這麼嘴硬心軟的一個人;當情敵出現在眼前時,她還自我感覺良好地並沒有對情敵設防,反而很主動地要加對方的聯繫方式,之後的每次見面也很友好。

這樣的子君是熱情友好的;當好閨蜜提醒子君時,她絲毫沒有察覺,覺得她們的談話莫名其妙,繼續給俊生不停地剝蝦。

這時看到子君的表情,覺得她蠢萌的可愛;後來在俊生的公司大鬧,當被誤會的那個女同事說她「沒教養的時候」,子君語重心常地對她說:小姑娘,你還沒結婚吧?當你到了和我一樣的年紀,一樣的處境,你就會知道,相對你的家庭,教養是完全不值一提的東西。

此時的子君,是無助且可憐的;當俊生終於說出離婚的時候,子君先是躲起來崩潰了一陣,然後穿戴漂亮地重新出現在俊生面前,平靜地詢問原因、勸說俊生他們並沒有離婚的理由,哪怕俊生說出了喜歡的那個人時,子君還在極力說服著俊生沒有離婚的理由。

直到俊生說出無可挽回了,子君徹底崩潰。

原來她所有的驕傲和自尊,在對待和俊生的婚姻問題上,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與亦舒的子君一樣,劇里的子君同樣面臨了婚姻的考驗。

她的對手同樣是一個白蓮花聖母婊,裝溫柔裝體貼裝無辜裝大度,表面無害心機深重,在俊生有點反悔的時候軟硬兼施,最終令子君和俊生的婚姻走到盡頭,自己如願以償。

我們之所以期待子君幸福,那是因為在三十三歲的子君身上,有現實生活中大部分的三十幾歲的女人的影子。

相對現在的子君,我們其實更期待子君精彩的「後半生」,畢竟,那才是我們自己想圓而未能圓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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