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不告而別後,我知道了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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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的前女友名叫汪真怡,我和她認識的時間其實不長,但是我深愛著她。
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會不告而別,很可能僅僅是因為頭一天夜裡我們之間的談話。
可是我們談話的內容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我只是跟她講了我的家庭、我的成長有關的事情,若不是把她當成親近之人,我也絕不會透露這些私事。
在我二十四五歲的人生經歷中,雖然也接觸過不少女人,也偶爾會跟其中的幾個上床,但都是逢場作戲而已,我從來沒遇到像汪真怡那樣令我心動的。
我一直以為,遇到她以後,我才懂得什麼是愛情,才突然想不顧一切地保護一個人。
我以為她也愛我,我簡直毫不懷疑我們將來一定會談婚論嫁,並組成一個美滿的家庭。
可是她就這樣不告而別了,甚至不屑於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更令我心痛的是,她臨走前對我惡語相向,說從來沒愛過我,只是把我當作一個可以任意支配的玩物,看了我就感到噁心,希望我再也不要找她,不要再出現。
可是她說這些話明顯是站不住腳的,我明明感受到了她的愛,她愛我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她只是找了個藉口來讓我死心,讓我放棄。
這太匪夷所思了,她堅決要跟我一刀兩斷,一點情面也不留,難道就因為我告訴她,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嗎?難道她排斥和恐懼單親家庭的男子到這個地步嗎?雖然我有時確實能感覺到自己性格方面的缺陷,我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缺乏父愛使我變得敏感、多疑、自卑、內向,但這一切並沒有那麼可怕,也不至於成為我們愛情的障礙。
何況我是真心愛她的,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只要是她喜歡的,我拼盡一切也會努力去做,我願意把我擁有的一切都奉獻給她,她一定也感受到了我的愛,否則怎麼會答應我的追求,回饋給我這麼多幸福的時刻。
我至今還能想起記憶中那些美好的畫面,那麼清晰那麼真實,怎麼會突然像泡沫一樣破裂?我還沉浸其中,她就擦去了所有的痕跡,在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02
我和汪真怡是在酒吧里認識的。
那天我跟幾個哥們兒到香樟樹酒吧玩兒,他們都玩得很嗨,只有我一個人心不在焉。
那段時間工作上的煩心事很多,升職的機會被一個死對頭搶走了,繼續幹下去看不到前途,老闆聽信了讒言,對我也沒有好臉色。
事業上不順,更年期的老媽也火上澆油,總是為一些小事跟我吵鬧,怪我搬出來住不管她了。
其實我只是為了工作上方便,租了一間離公司近的公寓而已。
酒吧里燈紅酒綠的場景我早就看厭了,不過是一群寂寞的人聚在一起找樂子,藉機放縱自己的慾望、排遣人世的苦悶罷了。
那些扭動的身軀有多麼狂熱,他們的靈魂就有多麼空洞、貧乏。
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我通過酒精的作用力來分割白天和黑夜,將自己從黯然神傷的角落驅逐出去,強迫自己在曖昧迷失的熱鬧里尋找存在感。
我在這裡撩過許多姑娘,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她們就會上鉤。
我很了解她們飢不擇食的渴望是什麼,她們並不需要你提供什麼豐厚的回報,只要你說話動聽,戳到了她們的痛處,讓她們動了感情,就會任由你的擺布。
說穿了,她們只需要一個有治癒本領的溫情男人為她們療傷,如果那個男人剛好清朗、帥氣,就更受人青睞了。
可是汪真怡跟我之前見過的那些姑娘不一樣。
我遇到她的時候,她獨自坐在一處,並不跟著音樂搖擺,仿佛為自己建造了一個獨立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酒吧的氛圍是脫節的,她動作輕緩,偶爾靜止的時候像一尊雕塑。
她外表看起來跟酒吧的環境格格不入,穿著也很保守,妝容也不怎麼精緻,好像沒有精心打扮。
我感覺她似乎並不想與周圍的人群融合,她雖然寂寞卻並不急於擺脫,而是安然自處、隨心所欲。
她來這裡,與其說是想要交際,不如說是為了躲避與人交際的可能。
她展現出的姿態並不放蕩,卻隱含痛苦,這樣的女人對風月場上的男人們是沒有吸引力的。
可我本來就是個怪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從她喝酒的姿態、迷離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風塵氣息,像是飽經滄桑的閱歷所致,但她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七八,不比我大多少。
她拿起煙深吸的樣子顯得洒脫自在、遊刃有餘,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強烈的征服欲可能是我接近她的衝動和初衷。
03
我跟她搭訕的時候,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我潛意識裡覺得她會找理由拒絕,我對自己確實沒什麼信心。
可是我鬼使神差地想接近她,天知道是被哪個魔鬼附了身,而且我心跳得厲害,整個神經都變得小心翼翼的,舌頭像打了結,總是擔心自己舉止有什麼差錯,提前在肚子裡打好了腹稿,走到跟前腦子卻又一片空白。
「美女,一個人來玩嗎?」
「是……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叫我一聲『姐』了。
」她只瞥了我一眼,說話時卻盯著別處,好像漠不關心。
「你有那麼老嗎?我有那麼嫩嗎?」
「我32了,你覺得呢?」她不像是開玩笑的,後來我們開始交往以後,我看過她的身份證,她說的是實話。
「我對年齡的概念很模糊,無論你13歲,還是30歲,我都想認識你。
」
「外面打雷了,可能要下暴雨了,我該走了。
」
「住得遠嗎?」
「不近,可以打車。
」
「雨天會擁堵,車不好打的,允許我送你一程嗎?」
「或許可以。
」她看上去很不屑,卻還是同意了。
雖然她看似不情願,但給我的感覺是,她原本就想有人陪伴,只是在等待我先提出來,這個預感到後來愈發強烈。
晚上10點多,外面的人群基本上散去了,餘下的也匆忙地趕回自己的安樂窩,沒有人願意在暴雨來臨前多停留一秒。
而我的心思卻不在天氣上,我只希望和她共處的時間再長一些,且這個意願明顯不同於以往那些膚淺、直接的男歡女愛的念想。
她身上有一種別致的吸引力,讓我不忍捨棄,我猜不透她的靈魂,卻又樂於沉浸在這朦朧的趣味里。
大概是我們被命運的車輪碾過,那晚確實很難打到車,而雨點已經開始猝不及防地降落,風也颳得猛烈起來。
我陪她走了一段路,她若即若離地走在前面,不願意與我平行。
在一片開闊的路口,她止步於人行道前,對面的紅綠指示燈不亮了,車流往來不息,她似乎猶豫踟躕,進退兩難。
我從她的身影里看出求助的信號,表面上卻風平浪靜,有意迴避這個難題。
我決意要獨斷專行,毅然牽起她無處安放的手並牢牢握緊,毫不退縮地帶她穿行在車水馬龍間,她緊張的手指關節開始逐漸舒展,直到鬆弛在我的掌心。
這個意料以外的親密之舉雖不能說為我贏得了青睞,但至少闖出了一個缺口。
我從她陰轉晴的態度里讀到了自己的機會,竟然有一種大喜過望的滿足感。
後來的事順理成章,我們漸生情愫。
我早就知道,她對我並非一意排斥,甚至誘惑在先,我莫名地感覺到她對我有一種無緣無故的好感,或者說我不知道緣故何在。
而我淪陷在她的柔情蜜意里,亦甘之如飴,仿佛順應天意般聽其自然。
04
我們共同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時光,我們的性格如此契合,我也從未意識到彼此年齡上的距離。
近兩個月以來,除了工作以外的時間,我們常常痴纏在一起。
汪真怡在一家商場做化妝品專櫃的銷售,她說是一份混日子的工作,但她對物質享受沒有偏好,所以剛好能夠自足。
我喜歡她那份毫無野心的懶散,她的身世我並不知曉,只知道她最初來此地讀書,老家在遙遠的他鄉。
她雖然年過30,卻仍然保持著少女的純真之態,那是一種源自天性的自然流露,絕非表演。
但我總是感到她無邪的心性里並非毫無掛礙,而帶有不易察覺的難言之隱,我想追問,她往往敏感地迅速迴避,讓我無機可乘。
在她離開前的那個夜晚,是個周末,正好她也輪班休息。
在我的小公寓,我們無所顧忌地揮霍時光,將來不及傾吐的情意釋放出來,同所有熱戀中的情侶一樣,享受著肆無忌憚的二人世界。
那天的異樣似乎發生在她翻看了我的手機相冊以後。
她指著一張我父親的照片問我:「這是你什麼人?」
鄭仁墨,我的父親,原來是本地一所大學的老師,做到了副教授,可十幾年前離開了教學崗位,擔任專職研究員。
他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同我母親離婚了。
我媽說是因為感情不和,不願再湊合。
他們離婚後,我和我媽一起生活。
年幼時,我幾乎不怎麼與父親接觸,我媽也一直從中阻撓,直到成年以後,我才開始與父親有所往來。
其實我對父親沒有什麼怨恨,相反,我倒覺得他是個為人、品行各方面都不錯的君子,而且,他許多方面都與我相像,常使我產生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但父母的反目終是個無法挽回的遺憾。
我向她坦承了家庭狀況和父母不睦的事實。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她的臉色已經有了轉變。
依稀記得她面無表情地對我念叨了幾句,我還不以為然。
「鄭允文……鄭仁墨……原來,如此。
」
我對她的情緒摸不著頭腦,只怪我情慾上涌,根本不想分辨她行為的差異,也未仔細推敲她的疑惑有什麼不妥。
當時,我一心和她纏綿於肌膚之親,她的表現不如原來那麼主動,但也並不拒絕。
那時的她的確蒼白了些,神情也有些呆滯漠然,但我嘗試著親近她的時候,她也漸漸地配合著我,到後來比以往更加猛烈地主動起來,讓我有一種突如其來的幸福感。
在黑暗裡,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熱烈和充沛讓我如獲恩寵,就像第二天就要迎接世界末日,所以今天必須把所有的激情都消耗完。
我還以為這是一種愛的表現,卻沒料到,第二天真的是我的末日,她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我。
05
我實在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我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被這樣拋棄,所謂的愛情在她眼裡如同兒戲。
後來我又去了幾次香樟樹酒吧,也去她工作過的那個櫃檯找過她,她都沒有再出現過。
商場的負責人說,汪真怡辭職了。
她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把我拉黑了,就這樣憑空消失。
兩個月的時間,像做了一場夢,那些甜蜜的往事還歷歷在目,醒來後卻被告知,我一腔熱血投入的感情竟然一文不值。
我想得腦袋發痛,不願意接受現實,很長時間無法縷清線索,好不容易才靜下來思考。
回憶當天發生的一切,我隱約感到事情也許和我父親有關。
我抱著一線希望,想從父親那裡找到答案。
我約了父親一起吃飯、散步。
他本來很開心,畢竟是血緣親情,難得一見,他很願意和我海闊天空地聊天。
只是當我提到「汪真怡」這個名字的時候,我覺得氛圍一下子冷卻了。
雖然他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什麼詫異和不滿,臉上也保持著微笑,但我敢肯定,他在偽裝,甚至為了使我忽略他的慌亂,他的偽裝過於賣力,連我都跟著他心累。
無論我怎麼引誘他繼續這個話題,他都紋絲不動地告訴我,說自己沒聽過這個名字,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到後來,我也有些灰心,我想他可能是為了我好,故意不告訴我實情。
或者他知道得不多,我只是思念成疾,所以對他的反應猜疑過重,可能只是一場誤會。
哪有如此巧合,偏偏我認識的一個女子,曾與我父親產生過某種聯繫?
可是許多蛛絲馬跡又讓我不能不滿腹狐疑,我肚子裡憋了許多疑問,但父親絲毫不為所動,總是藉故岔開話題,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我只能放棄了。
我沒有告訴他我和汪真怡的真實關係,這件事說出來有些難堪,而且我總覺得在真相大白以前,還是保密為妥。
我漸漸地失去了信心,也許是緣分未到,一直是我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就在我幾乎要說服自己面對現實的時候,我居然又被更加難以置信的現實轟炸,那感覺比嚴刑逼供更加殘酷,我終於死心,路走到盡頭,只剩下一個血淋淋的自己。
06
在我向父親求證而不得之後,我已近乎被他的說法所蒙蔽。
在有一次和我媽聊天的時候,我突然靈光閃過,或許我媽對父親的事有所耳聞,我仍然沒有放棄這個懷疑,因為總是隱隱記起汪真怡看到照片的那個瞬間凝固的眼神。
「媽,你認識一個叫汪真怡的女人嗎?」
「你說誰?誰告訴你的?」
「沒有誰……我只是想問你認不認識她。
」
「別聽人閒言碎語,我……不太清楚。
」她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越讓我好奇,我肯定她知道些什麼,所以決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後來,或許是我的迂迴戰術起了作用,她被我纏得沒有退路,終於將那段塵封的歷史拂塵展開。
汪真怡曾經是我父親的學生。
按照我媽的思路,汪真怡是個受害者,是被我父親誤了終身的人。
「聽說是個很單純、很水靈的女孩子,成績也很優秀,誰知道偏偏被你爸看上了,差點被糟蹋,還退了學。
」
「要不是你爸那段風流韻事,說不定我還能和他白頭偕老。
有的人說你爸愛上了那個女學生,我才不相信,我看他就是鬼迷心竅,色心不死。
」
「他把人家約到值班宿舍來,說什麼談論文選題,兩個人獨處一室,沒想到就發生了那種事,還好老頭子沒得逞,可惜了那個女孩,肯定留下心理陰影了。
家庭條件又不好,大學沒讀完,日子也不會好過。
」
「我聽老楊說,那個女學生本來很敬重鄭老頭子的,甚至可以說有一些愛慕吧。
那時候,師生之間有一些曖昧的情結,說實話也是正常的,她對自己的老師產生了朦朧的感情,並通過文字表達出來,稱不稱得上是愛情也很難分辨清楚。
但這個事,說大也不大,如果好好處理,委婉拒絕,也就完了。
沒想到你爸那個大尾巴狼,平時看著正人君子,關鍵時候就原形畢露了。
」
「當時你年紀還小,雖然我們選擇了離婚,但我還是希望維護你爸在你心中的形象,所以沒告訴過你。
這件事也在學院的干涉下,小範圍地解決掉了,知道實情的人不多,而且大家都達成了保密的協議。
事實就是這樣,都過去了,你也別在心裡瞎猜了。
」
這真是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我竟然不知道,當年還發生過這樣曲折離奇的故事,而茫茫人海中,故事的女主角又再次與原來逃離過的世界產生了交集。
不過,我倒是傾向於相信,父親是真的愛過汪真怡,否則他不會在離婚後獨自生活這麼長的時間,也許他一直活在愧疚和歉意里。
說不清為什麼,我就是如此篤定,畢竟我的身體里流著和他相同的血液,我了解他,就如同反省自己。
當然,汪真怡也確實恨他。
因為他不光毀了她的一生,甚至將她心中建立起來的那個鄭教授的光輝形象也一併摧毀了。
我想,她可能始終也無法原諒,她真心相對、傾心相贈、一往情深的師長,竟然不問自己的意願,差一點要強姦了她。
我也總算可以理解,為什麼我們一開始就能夠迅速地被彼此吸引。
因為我鄭允文,不經意間的神情和姿態,都與她曾經痴心付與過的鄭仁墨如出一轍,我填補了她在與父親決裂之後因極度失落和痛苦而在內心形成的巨大缺口。
而我自然也是喜歡她的,我遺傳了父親的審美和喜好,或者說我深受父親性格和思維的影響,她在某種程度上具備了我所欣賞的女性的幾個要素。
何況她真的是個極其可愛的人,追求她的人本來就排成長隊,她的魅力在任何男人看來都是光彩奪目的。
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黑亮的眼睛如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她的一顰一笑都那麼與眾不同、耐人尋味,寫滿了滄桑,卻掩不住純真。
可是我明白,我將永遠地失去她了。
來源:簡書 作者:未雨欲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