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重要價值之一是通過生育延續夫妻雙方的基因，從漫長的人類演化歷程來看這是遺傳適應的過程。

在人類社會中，生物性需求的滿足被置於道德約束之下，人們因為異性的喚起（arousal）而發生的隨意的性行為多數時候是不具備社會讚許性的，愛情的意涵和地位都遠遠超越了性本能。

但是，柯立芝效應（the Coolidge effect）是在哺乳動物中普遍存在的特性（Bermant, 1976），這難免使伴侶們時常保持警惕，也讓愛情的忠貞顯得無比可貴。

在未名BBS的徵友貼中，徵友者對過往情史的交代總會占據或多或少的篇幅。

女性會真摯地表達在戀愛中受挫、成長並成熟的感悟，比如說：

「除了中學時代一段什麼都不算的『早戀』外，一共有兩段戀愛；第一段在本科時期，當時兩個人都不成熟，沒有互相包容，結果戀愛短短數月無疾而終；第二段戀愛開始於大學畢業前夕，之後幾年兩個人都在上學，處於比較輕鬆的狀態，一起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直到離開學校進入社會，不得不開始考慮一些現實問題的時候，才逐漸發現兩個人對於生活的追求有著巨大的差異。

再長的感情終究都敵不過生活態度的截然不同，經過不斷地反思和審視這段感情之後，最終選擇了分開。

才發現，原來跟一個不對的人在一起，怎麼做都沒有用；最重要的，是要碰上那個對的人」；

再比如：

「有過兩段認真的感情，一段在本科，一段在研究生。

原來一直以為會跟一個人從學校走進教堂再走進生活，可惜事與願違。

但是兩段感情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比如怎麼去照顧另一個人，怎麼從潛在的交往對象的考慮，怎麼從『我們』的角度思考而不是『我』的角度。

同時，我也更懂得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需要什麼樣的感情，怎麼在一段感情中保持自己，不合適的時候就會勇敢放棄」。

男性的描述則簡略而決絕，比如：

「本科和研究生階段各有一段戀情，都和平分手，再無瓜葛也無留念」。

筆者認為，人們表露過往戀情的心理是複雜的。

一方面，這是一種顯示真誠的策略，通過適度的自我表露為下一段戀情的開啟做好準備，而不至於在新的戀愛過程中給潛在的交往對象以有所隱瞞的印象。

另一方面，這也是一種展演魅力的策略，女性很明顯地將分手定位為女孩變成女人的必備經歷，愛情受挫意味著對真愛的渴望與珍視；同時，無論對於男性還是女性，過往戀情的存在至少說明他們不是「剩男」、「剩女」，不至於給人「無人問津」、「走投無路」的感覺。

從依戀理論的角度來看，成年人之間的戀愛關係和嬰兒與照料者之間的依戀關係十分類似（Shaver, Hazan, & Bradshaw, 1988），它可以使人獲得安全感，而分手則可能破壞這份安全感，並造成失戀者的身心紊亂（Sbarra & Hazan, 2008）。

Mason等人（2012）針對離婚後單身男女的研究顯示，那些對婚姻破裂接受程度較高的人，通過與前任伴侶保持聯繫（非性關係，contact with ex-partner），可以獲得更好的心理調節（見圖1）；而那些對婚姻破裂接受程度較低的人，通過與前任伴侶保持性關係（sexual contact with ex-partner），可以獲得更好的心理調節（見圖2）。

這說明，無論上一段感情是否令人懷戀，人們通過與前任伴侶的接觸都可以獲得心理安慰，但這種接觸顯然會帶來新的麻煩。

圖1 CWE×AMT對IES-R的影響（Mason et al., 2012: Figure 2）

AMT值越高說明對婚姻破裂的接受程度越高，IES-R值越低說明心理調節的效果越好。

圖2 SWE×AMT對IES-R的影響（Mason et al., 2012: Figure 3）

AMT值越高說明對婚姻破裂的接受程度越高，IES-R值越低說明心理調節的效果越好。

理性促使我們推斷，通過展開新的戀情而忘卻「舊好」，不就可以在建立依戀關係的同時避免麻煩嗎？然而事實絕非如此簡單，因為上一段戀情會對新的戀情產生影響。

Spielmann等人（2012）的研究發現，在人們投入一段新的戀情後，如果他們對剛分手的前任伴侶依戀程度很深，那麼他們現有的戀愛關係會受到負面影響（見圖3）。

圖3 過往戀情對現有戀愛關係質量的影響（Spielmann et al., 2012: Figure

綜上所述，過往戀情會對以後的戀愛關係產生影響，因此表露過往戀情時必須適度，否則如果潛在的交往對象具備一定的心理學知識，他/她就會有所猜疑和警惕，從而使網上徵友的成功率大打折扣。

四、婚戀網站的人際過程分析：以世紀佳緣網為例

伴隨著人們的行為從真實空間逐漸轉向虛擬空間，社交網站的觸角越來越多地滲透到人們的日常實踐中，它們提供各種平台或者工具來協助人們維繫或者拓展社會人際關係，滿足人們的社交需求。

其中，就婚姻、愛情這一面向，作為單身男女婚戀交友中介、以收取增值服務費用為主要盈利模式的婚戀網站（如珍愛、百合網、世紀佳緣網）獲得了越來越高的熱度。

iResearch艾瑞諮詢公司研究表明，2013年中國網婚戀交友市場營收達20.2億元，比2012年增長31.0%。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通過各大婚戀網站尋找戀愛對象，與「網戀」對象見面、建立戀愛交往關係甚至結婚，這種網絡婚戀交友方式作為一種新型愛情啟動模式，超越了物理試題或時空位置的結構限制，為交往行為開拓了新的可能。

據CNNIC2014年初數據統計，在婚戀交友行業中，世紀佳緣總覆蓋人數占總數的48%，總訪問次數占比56%，總頁面瀏覽量占比63%，總訪問時長占比66%，因此在這一節中，我們選取世紀佳緣網作為分析對象。

在系統展示和介紹世紀佳緣網總體景觀和交友程序的基礎上，本小節主要將以個案研究的方式對網站上的符號互動機制、主體行動工具和差異化策略等問題展開微觀分析，儘可能地還原網際網路婚戀空間原汁原味的鮮活特色。

筆者力圖將虛擬空間的功能板塊設置（作為結構性structural力量）和用戶的「認知——行為」（作為建構性constructive力量）聯繫起來，理解和探查社交網站場景下個人的行為動機和情感體驗。

（一）虛實之間：網絡自我表露的內容分析

自我表露是個體將有關自己的信息告知目標人的過程, 這一界定最早由Jourard 1958 年提出(Jourard & Lasakow, 1958)。

自我表露的信息主要包括身份、性格、個人經歷、未來打算、興趣愛好、生活方式等(Chen & Sharma; Derlega & Grzelak, 1979)。

隨著資訊時代的到來, 網絡逐漸成為人們生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網絡自我表露作為自我表露在信息化時代的新形式, 正在逐漸取代傳統人際互動中的自我表露, 成為自我表露的主要方式。

在線婚戀網站具有匿名性、異步性、依附於網絡空間等特徵，同時其建構的是主體之間多維度、非中心化的交互關係，基於此，相對於過去面對面交流中的自我表露，網絡中的自我表露發展出了一些獨有的形式，也呈現出一些新的特點。

婚戀網站作為一種特殊的社交網站，與其它SNS 網站相比，它要求會員在交友過程中的主體認知和身份認同具有確定性，其角色建構基本保持著與現實生活本質上的一致。

一方面，註冊用戶需建立比較積極的形象來吸引更多潛在對象的興趣，如使用正面積極的描述以及避開陳述弱點或者不足；另一方面，它又要求註冊用戶保持個人形象的高度真實性，如對年齡、學歷、婚姻狀況等的精確描述，以保證婚戀網站的嚴肅性。

儘管世紀佳緣網以搭建嚴肅婚戀網站為目的，但是其允許匿名用戶的註冊制度，為用戶建構個人形象提供了較大的空間。

加之，「在婚戀網站中，由於現實環境以及自然環境不在場，會員身體也是『缺席』的，這就為交往主體提供了以塑造完美自我為基礎而進行角色建構的可能。

人們往往不需要過多的掩飾去表達自己，彌補真實生活中的缺憾，甚至『重塑』一個想要的自己，人際交往模式由此發生了一定的異化。

」

以世紀佳緣網為例，在「我的佳緣」中有六個板塊，分別為「基本資料、」「內心獨白」、「我的照片」、「我的地圖」、「詳細資料」以及「個性展示」。

基本資料屬於描述性自我表露，是一種事實性的介紹，這些靜態信息的呈現突出了網絡的延時性(Ko & Kou, 2009; Nosko, Wood, & Molema,2010; Zimmer et al., 2010)。

在「基本資料」中，除了暱稱、性別、生日、身高等基本要素之外，有兩個特別體現中國大多數人在擇偶方面的重要指標，即「居住情況」和「購車情況」，更值得注意的是，在接下來的「佳緣標籤」中，「標籤」全為褒義詞，而且符合當下中國的主流價值觀，例如「孝順女/男」、「事業女/男」等。

一般來說，就算用戶沒有找到符合自己的標籤或者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地方，也往往會適當考慮勾選某些標籤，將之列為「理想化的自己」，並在現實中朝著這個目標努力。

米德的符號互動論中提到，人一旦認為某個情境是真實的，那麼它的結果往往也是真實的。

比如一個對自己外貌沒有自信的女孩子，不願意勾選描述外貌漂亮的標籤，所以，她會考慮勾選一個「氣質女」的標籤，那麼這個用戶既避免了加深對自己外貌的不自信，反而在貼上這樣的標籤後，更加注重提升自己的氣質，來保持個人形象的真實性。

但同時，婚戀網站中的網絡戀愛並不等同於傳統意義上的「弱現實功利、虛無縹緲」的「網戀」，婚戀網站只是會員的結識渠道和初步了解工具，會員們最終都是通過把「網上」關係轉移至「網下」來展開戀情的，「會員在建構自己形象的同時，也會考慮到其真實性，因為婚戀網站畢竟只是一個平台，潛在的情侶最後始終都要線下見面。

若對個人形象誇大的描述而造成不真實，最終也會阻礙關係的進一步發展。

」

費斯廷格在其認知失調理論中提出，人有一種本能的傾向去避免不協調並且建立統一性，這種認知不協調所帶來的壓力會促使人們改變其行為或者態度來達到統一性。

對於一個尋求嚴肅相親的用戶來說，他/她當然希望自己可以符合所貼的標籤，以促進感情的進一步發展。

在「內心獨白」板塊中，用戶可以用豐富的語言描述自己的性格，生活工作情況，擇友要求以及對未來的憧憬等等，既能展示自己，又可以提供給對方一個了解自己的好機會。

在板塊下方還特別設計了一個「內心獨白撰寫規則和技巧」，提供給會員精彩的「內心獨白」範例。

「詩一般的語句體現了用戶細膩的感情，也更加吸引潛在對象的注意。

」

「詳細資料」和「個性展示」板塊，最大的特點就是幾乎全部題目都為封閉式的，即有限選擇。

這些題目的選項由世紀佳緣網站提供，並且有助於用戶建立起一個吸引人的形象。

比如，在「體型描述」方面，僅有六個選項，分別為「苗條」、「勻稱」、「高挑」、「豐滿」、「健壯」以及「魁梧」。

很明顯，這六個詞語全為褒義詞，假設對於一個肥胖女性來說，她可以選擇「豐滿」來描述自己的體型，同理，一個肥胖男性可以選擇「健壯」或「魁梧」來避免對自己形象的消極描述。

更有趣的是，在「個性描述」這個選項中，給定的12個選項也全為褒義詞，並且符中國當下的主流價值觀。

按常理說，個性這個極具個人特色的描述，應當因人而異，但這種高度相似化的語言表述，有利於拉近擁有相同個性標籤用戶的距離，增強信任感，而且有限的選擇也加大了用戶之間相似的可能性。

當用戶認為他人與自己在外貌、個性等方面有相似性或者擁有相似的工作經歷或較近的地域範圍時，他們就更容易對其行為形成一種偏見式的期望。

比如一個愛吃辣的四川女孩看到一個同樣來自四川的男生，往往會偏見式地認為這個男生也吃辣。

有研究表明，在兩個人的相互吸引過程中，我們更喜歡那些與我們有相似追求、態度以及價值觀的人，因為這可以更好地實現我們自身的價值；可以促使我們參加共同的活動；可以增強自信和自尊；可以促進交流；更可以提高我們被對方喜歡的可能性，即使雙方並未見面，也會加強用戶之間的好感和信任。

總體而言，以上這些信息都是「有意識的自我表露」，相較於聊天中的口頭禪、博文的語言風格、個人主頁的背景設置、公布照片的細節特徵，結構性設置的信息填充是表露者帶有目的性的表露。

從其內容涉及的深度和廣度來看，包括「人生階段性特徵的表露」(Lifetime Periods)、「一般生活事件的表露」(General Events)和「具體生活細節事件的表露」(Events Specific Knowledge)。

「人生階段性特徵」是指個體在其人生某一階段有關活動、計劃、目標、特點的一般性信息。

例如「我在讀大學」、「我在某某公司上班」、「我尚未結婚」等。

「一般生活事件」是指一種具體的或在同一時間段內比人生階段特徵更複雜、多變的信息，如會員會以多種形式展示自己的興趣愛好、以往的經歷等。

「具體生活細節事件」是組成一般生活事件和人生階段特徵的基礎性信息，是最為具體的細節性信息，如在世紀佳緣網站上傳的個人照片、對個人心情狀態的描述等。

（二）廣種薄收：網絡人際互動中的選擇性特徵

奠基於網絡的婚戀關係可謂一個「廣種薄收」的過程，會員最初往往都是「全面撒網」，「經過一段時間的溝通交流後，大多數會員會固定幾個交往對象，從而逐漸走向穩定。

最開始，一個人可以嘗試與很多人建立關係，並挑選部分人做進一步交往；也可以放棄和某些人的交往，而所花的精力較少，也不會有心理障礙，其交往的方式類似於現實生活，但成本較現實生活低。

」換言之，會員可以同其所指定的對象進行人際交互，把不確定性降低到可控的層面。

前述所討論的網絡自我表露，作為個體向他人傳遞信息、表達情感和分享經驗的一系列過程，其在婚戀網站上的特徵主要表現為輔助完成匹配。

「在世紀佳緣註冊會員之後，便可以通過世紀佳緣網站的高級搜索，設定對方的性別、年齡、地區、收入、身高、學歷、婚姻狀態、職業、是否購買房車等，去搜索自己的意中人。

」這個搜索的過程具有偶然性隨機性和不確定性，因此能給會員帶來一層浪漫的主觀感受，極具吸引力。

但這僅僅是網絡人際互動過程中一個最為直觀的面向，更為完整的圖景是，不同個體受自身性別、年齡、自我意識、交往動機和對服務類網站的信任程度等主客觀因素的調節作用影響，在選擇匹配對象上會表現出差異化的策略。

主體間「交友行動」具有極強的異質性特徵，但策略機制又存在多樣化的同質性交集，以下內容便是筆者探求這一選擇性過程中規律性特徵的嘗試。

首先，世紀佳緣網站滿足了用戶在省時省力的同時對信息進行能動選擇的需求，個人信息的清晰度!婚戀信息的全面性捲入更為突出，近年來也呈現出線上引流線下的趨勢，互動性強。

與之對應的是，用戶知覺到的自主性較強，其通過網站獲得心理需求的動機也會增強，在較大程度上提升了用戶粘性。

隨著用戶對搜索功能的熟悉，也會推動其為了得到更加匹配結果進一步完善個人信息管理，在心理舒適的範圍內提升自我暴露程度，社區整體氛圍將更加開放、真誠、主動。

在傳統的媒介環境中，信息消費的自由度相對較小，人們只能被動地選擇傳統婚介所「推送」的一些經過過濾的信息，在營利動機的驅使下傳統婚介所的收費標準五花八門，費用高低不等。

婚介所一般都會對徵婚者進行登記，內容涉及徵婚者的姓名、出生年月、月收入、婚姻狀況、子女、房車等基本信息，但都不需要證明材料，因此這部分內容是無法核實的。

相比之下，「世紀佳緣要求用戶進行包括學歷證、駕駛證、工作證、身份證的核實材料，並且根據材料多少和真實度給予誠信等級的評判，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用戶信賴感，並且世紀佳緣有一套「公開明確的收費標準」，「客服部專門設立了防欺詐小組，做了防欺詐專題網頁，並在網站公告和站內信箱裡不定期發送網絡騙子最新的詐騙手段，以提醒會員增強安全意識」。

同時，每個會員的資料頁面都帶有投訴按鈕，一旦一個人被其他異性投訴，將用技術手段屏蔽此人再次註冊」；第二，任何一個傳統婚介機構對人員資料的採集、發布過程都是在系統內部完成，而這一過程都由從業人員來完成；所有受眾只能在傳統媒介所提供的框架範圍內進行選擇。

而婚戀網站藉助數字化的網絡技術成為廣大徵婚網民的新媒介，網絡可以使用視頻、音頻、文字及圖片展示，「如何向他人展示自己？如要在哪些方面將自己與他人區分開來？」受眾可以在極大數量級的信息中進行挑選，並且這些信息量以幾何級數增長。

婚戀網站也立體地展現了個體交友行為中內隱的積極的進化意義。

在「高級搜索」功能中，網站設置了單身男女擇偶比較關注的條件，不斷細化的分類和頁面訂製服務滿足了受眾的「個性化」需求，「每位會員都可以根據特定的接受期待進行自主選擇，個體在選擇配偶候選人的過程中，會傾向於選擇外表吸引力更高、面貌特徵更健康、經濟狀況和社會地位方面較有優勢的個體。

並且男性和女性由於在進化過程中面臨不同的適應問題，可能會根據自身角色的適應性選擇，在關注和青睞的標準上形成差異。

」網站子欄目的專業化（佳緣標籤、設定條件的用戶搜索）、服務內容的細分（個人資料、誠信會員、搜索與排行、交友及婚前心理輔導活動、愛情測試與愛情考卷、成功故事、VIP會員、光明榜、在線諮詢）正是為了迎合細化的受眾。

在個人化的交往行動上，婚戀網站的受眾會根據自己的使用習慣選擇成為鑽石會員或者按點擊查看每封信2元的價格購買郵票；世紀佳緣還經常組織豐富多彩的線下交友活動，為網絡交友的虛擬、不可測做了一個有力的補充。

「在半天時間內，會員可以見到上百位異性，除了學歷、收入等硬體條件外，更直觀地了解到對方的人品、素質等軟體，提高了擇偶的效率。

網站舉辦的的線下交友活動有時收所謂100到200元不等的酒水飲料費，有時是完全免費，」所以受眾也會根據是否看到心儀的對象去主動購買郵票、進行消費，用戶對產品的使用態度也是選擇過程中重要的背景補充。

不能忽略的是，婚戀網站的匹配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用「緣分」進行解釋，這種邂逅給用戶帶來了意外的情感體驗，勾起了人們內心的浪漫情懷，有利於培養愛情的溫床。

楊國樞在《中國人之緣的觀念與功能》一書中指出，「中國人對命的注重是在其傳統文化影響之下的，『緣』是對現實的人際關係所做的一種歸因(attribution)方式。

它把人的一切偶然遭遇與他人發生的關係都看成是一種可無奈何的、定好的必然性，以期為自己所處的情境尋求一種滿意的答案。

」「緣」被大量用來解釋婚配關係的現實己漸漸深入人心，如「有緣干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天賜良緣」、「緣起緣滅」、「千里姻緣一線牽」等等。

有學者為此提出的「網緣」概念是比血緣、地緣、業緣範圍更廣的社會關係模式，並指出它絕非懸於現實社會之上的海市屋樓，而是深深紮根於現實社會，是人們社會關係的延伸。

在網絡中，陌生人有限的交流給對方留下了巨大的想像空間，而人類的天性是用美好的想像填補現實的空白，這樣一來，選擇的不確定性與多樣性對比最終結果的特定性，契合了人們對理想愛情的想像，同時以「緣」為紐帶奠定了一定的契約感和心理承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