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家是不適合結婚的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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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家是不適合結婚的物種?

文/侯金亮

西方哲學的鼻祖蘇格拉底說:「娶到一個好妻子,你可以得到幸福;娶到一個壞妻子,你會成為哲學家。

」然而,似乎相反,很大一部分哲學家非但沒娶一個「懷妻子」,甚至不結婚都照樣在西方哲學史上留下光輝一筆。

那些沒結婚的哲學巨擘,可以列一個常常的名單。

比如,柏拉圖,笛卡爾、尼采、叔本華、萊布尼茨、斯賓諾莎、洛克、康德、休謨、帕斯卡,托馬斯阿奎那、梭羅、薩特、維根斯坦……當然,終生未婚不代表不願去追求異性,有的甚至也有子女。

哲學家是個特別的群體,他們沉浸於自己的內心世界,對婚姻有著本能的忽略或抵抗。

斯威夫特說:「在一切嚴肅的事情中,婚姻是最荒謬可笑的。

」於是,有這麼一個看法,哲學家是不適合結婚的「物種」,在很多方面超越了普通人,也有很多人難以理解的一面。

天才似乎自然有天才的邏輯。

在對待婚姻方面,哪些選擇未婚的哲學家可粗略分為三大類。

第一類:沒空結婚

不得不說,對於一些哲學家,婚姻純屬多餘。

希帕蒂婭說:「我只嫁給一個人,他的名字叫真理。

」在追尋真理的過程中,他們收穫了常人難以體會到的幸福感。

正如黑格爾曾說:「在審美過程當中,思考也是快感。

康德

就拿康德來說,終身未娶,也幾乎怎麼交過女朋友。

雖然也有一點愛情火花,但剎那間無情地熄滅了。

據說,康德是社交場合的靈魂,很受哥尼斯堡的年輕女士們的青睞。

他雖然個子不高,但眼睛炯炯有神,談話風趣、幽默。

但他對女性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管哪個女孩多麼狂熱地追求他,康德都不會越雷池一步。

實際上,康德心裡一直暗戀著凱塞林克伯爵夫人,而他自己則是伯爵兒子的私人教師,這位中年喪偶的伯爵夫人端莊美麗,氣質洒脫。

康德每天都到凱塞林伯爵夫人家去上課,以便能看一眼他心中的情人。

但由於世俗的禁錮,一個伯爵夫人怎可能下嫁給一個平民。

1763年,這位伯爵夫人又嫁給了另一個貴族,康德不得不悲傷地辭去了私人教師的工作。

有一個事實是,伯爵夫人對康德起碼有愛慕之情,在伯爵夫人的私人沙龍場所,夫人在自己的座位旁邊一直為康德保留著一個空位子。

在康德的心目中伯爵夫人的形象不能被任何人所取代,從此後康德沒有再與任何女性有過接觸。

他的後半生沒有緊張疲勞,沒有悲傷,但他有自己熱衷的哲學。

據康德一個學生說,他曾兩次愛上女人,兩次想結婚。

一次當他還在盤算自己的財產時,愛戀之人卻被人捷足先登;另一次則是邂逅了一位來家鄉旅遊的年輕女子,當他還在對是否求婚進行哲學論證的時候,這位女子離開了此地,從此芳蹤難覓,只能不了了之。

康德對於為什麼終生未娶,有自己獨特的解釋:「當我需要女人的時候,我卻無力供養她;而當我能供養她時,我卻再不需要她了」。

康德沒能獲得世俗婚姻的幸福,卻獲得了真理、智慧的眷顧,獲得了精神世界的幸福與永遠的榮譽。

比較康德的得與失,上帝對他是公平的。

康德在哲學、物理、邏輯、數學、地理、生物、自然法、神學等領域均有碩大建樹。

還有一個類似的人物,就是萊布尼茨。

他一生沒有結婚,沒有在大學當教授,他平時從不進教堂,感情經歷近乎一張白紙。

但萊布尼茨的多才多藝在歷史上很少有人能和他相比,他的研究領域及其成果遍及數學、物理學、邏輯學、生物學、化學、地理學、解剖學、動物學、植物學、氣體學、光學、航海學、語言學、法學、哲學、歷史和外交等等。

試想,如果這些哲學家被婚姻束縛了,還能有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在這麼多領域有這麼大成就?

第二類:破罐子破摔

有些哲學家在感情受挫後破罐子破摔,要麼對感情失去信心,要麼對女人失去信心,要麼隨便找個傳宗接代。

尼采

尼采終生未婚,兩次求婚都被拒了。

在感情甚至女人面前失去了自信。

有人問他:你不考慮結婚麼?尼採回

其實,尼采曾深愛一位富有魅力的才女,但最後無果而終。

長期不被人理解的他由於無法忍受長時間的孤獨,最終精神崩潰。

他先是住在精神病院,後來母親把他接到家中照料。

母親去世後,尼采遷居到妹妹家中居住。

在尼采的一生中,他的家庭始終是他的溫暖的避風港,作為這個家庭中唯一的男性,家中的五位女性成員始終圍著他轉,無微不至地關懷他,儘量滿足他的一切願望。

但尼採為了心中的崇高理想,毅然捨棄了這一切,像個苦行僧一樣在這個風雨飄搖的世界中飄泊遊蕩,忍飢挨餓,沉思冥想。

1879年6月,由於健康的不斷惡化,尼采辭去了巴塞爾大學的教職,開始了十年的漫遊生涯,同時也進入了創作的黃金時期。

這年9月,尼採回到瑙姆堡,一邊種菜,休養,一邊在身體的不斷崩潰中寫作《漫遊者及其影子》。

冬季來臨,尼采便遷居陽光充足的義大利南方。

1880年,他在熱那亞寫作《朝霞》。

1882年,在明朗清澈的天氣里,尼采寫作《快樂的科學》。

這年4月,他遇到了一個迷人的俄羅斯女子——洛·莎樂美。

見面幾天之後,尼采就迫不及待地向莎樂美求婚,結果遭到拒絕。

在莎樂美看來,尼采既吸引人,又令人反感;吸引人的是思想的才華,令人反感的是那個思想著的人。

尼采唯一一次真正想結婚的意圖受挫,從此終生未婚。

尼采感嘆:「德國人太愚蠢,他們無法理解我精神的崇高之處!」而這時他的精神也出現了崩潰的徵兆。

他跟友人抱怨:「我還不斷地一直對此感到憤怒,一旦我想到,我缺少一個能同他談論人類將來的人——真的,由於長久地缺少屬於我的社交,我內心全然地病了,而且受了傷。

」他在給妹妹伊莉莎白的一封信中寫道:「一個思想深邃的人需要朋友,除非他擁有一個上帝。

我既無上帝也無朋友。

類似經歷的還有叔本華,他終生未婚,孤獨一生,無妻無子甚至無母(20多歲即與母親決裂),一生反感女人,過著孤獨,憂鬱和憤世嫉俗的生活。

他說,只有哲學家的婚姻才可能幸福,而真正的哲學家是不需要結婚的。

叔本華繼承了父親的豐厚財產,這使他一生過著富裕的生活。

他死後,將所有財產捐獻給了慈善事業。

也有想要孩子不結婚是。

比如「我思故我在」的笛卡爾,一直到四十歲時,與家傭同居,並生下一女,不幸的是,女兒5歲時夭折,此為其終生憾事。

之後,與有夫之婦的情人共居20年,直到後者去世,沒有子嗣。

第三類:挑戰婚姻制度

尼采說過一句話:「結了婚以後兩個人太近以後,就好像你老用手摸一張金子的銅版畫,摸到最後,就剩下一張破紙。

」對此,周國平說,有人說過一句笑話,什麼叫夫妻,夫妻就是兩個人可以互相當著面摳腳丫,就是說無所謂了,都不用維護自己的形象了。

愛情如何保鮮是一個困擾人類的問題。

兩位哲學家用實際行動,做了一個「愛情保鮮實驗」。

他們的名字是薩特和波伏娃。

薩特一直和波伏娃(法國思想界的重要人物,女權主義者)同居,兩人的愛情建立在共同的事業和共同的愛好上。

波伏娃在《回憶少女時代》中,曾提到:「命中注定能成為我丈夫的人,不能是有別於我的一類人,他既不能比我差,也不超出我許多,他保證我很好的生活,但不剝奪我的自主權。

」婚姻是每個女子尋求的歸宿。

但是,薩特對她說,不要結婚,我們簽個兩年為期的協議吧。

波伏娃果然同意。

這份著名的協議,就像薩特的《存在與虛無》以及波伏娃的女性聖經《第二性》被人所提及。

協議約法三章:雲遊四海,多配偶制,一切透明。

簡單說,就是靈魂緊緊相依,身體可以自由,關係要透明。

這份契約當時為期兩年,遵守則合,違約則離。

雙方不得隱瞞任何私情,雙方分開後,保持通信聯繫,一日一信,如實講述。

雙方都遵守了這份契約,並將協議的保質期擴展為一輩子。

薩特迷戀俄裔少女奧爾加,讓波伏娃備受折磨,薩特在「戰爭日記」中回憶道:「我對奧爾加的感情,就像一盞煤氣燈的火光,把我日常生活的渾渾噩噩一燒而空。

我異常消瘦而激情萬分,不再尋求任何安慰。

」他也憶及,「從1935年3月到1937年3月這兩年間,我因對奧爾加的感情和瘋狂而陷入了人生的最低點。

老年薩特與波伏娃

波伏娃在回憶這段情感時說:「在這種三人的聚首中,我總感到受了雙重的損害,他們之間總有一種旖旎的氣氛,我則舍己投效,玉成其好,但我一想到這種三重奏長年累月持續下去,我就不寒而慄。

波伏娃也沒閒著,愛上了薩特的學生博斯特,1938年7月,波伏娃在阿爾卑斯山腳下遠足時,她寫給薩特:「發生了一些我出發時完全沒有料到的快事——我和小博斯特已經同床共枕整整三天……我們一起度過田園牧歌式的白天和激情似火的夜晚。

不久之後,契約關係遭遇了最大的危機。

1945年1月,薩特以記者身份隨團去美國,遇上了美國美女記者多洛萊斯(波伏娃在書中稱她為M),薩特瘋狂地追求她,並獲得了美人的芳心。

這是與薩特相愛多年,第一次讓波伏娃感到焦慮以及擔憂的薩特的「偶然之愛」。

「他們互有好感,相當的好感。

」波伏娃感到了威脅。

波伏娃問薩特:「坦率地說,你是愛M多點還是愛我?」薩特回答:「我非常愛M,但我現在是和你在一起。

1947年1月27日,波伏娃到美國作巡迴講座,終於見到了被薩特瘋狂愛戀的多洛萊斯。

這個金髮美女,果然美麗魅惑,是無與倫比的尤物。

其時,多洛萊斯正準備飛到巴黎見薩特。

波伏娃的心一下子沉入深深的谷底。

2月,落寞的波伏娃去芝加哥,意外地邂逅高大的美國作家艾爾格倫。

在離開芝加哥去加州的火車上,她讀他的小說,並且開始他們一生中304封信件中的第一封。

波伏娃與薩特都在進行跨國之戀。

艾爾格倫與多洛萊斯,都以愛情的名義,走進20世紀兩顆耀眼的明星。

關於波伏娃與薩特的關係,薩特在晚年的表述是:「大部分情形下,我和波伏娃之間的關係是最重要的,而且也一直都是如此。

我和其他女人之間的關係,則是屬於次要的層次。

」「和波伏娃在一起是生命的全部。

」正如波伏娃的養女希爾維所說:「不是因為波伏娃選擇了薩特而使她變成西蒙·波伏娃,而是因為她是西蒙·波伏娃,她才選擇了薩特。

然而,很難說這個「實驗」是成功或失敗的。

薩特一生艷遇不斷,波伏娃只能是其中之一。

波伏娃比誰都明白,自己不應是「等待薩特的女人之一」,而應該是「終身等待」薩特的唯一女人。

兩人雖然相戀50年,但直至老年,波伏娃在回憶錄中承認:「我試圖在這種關係中得到滿足,但我白費了力氣,我在其中從未感到過自在。

」她的朋友們也否定了她在自傳《盛年》中稱自己對薩特的紛至沓來的情事,「沒有絲毫嫉妒的感覺」,在他們看來,這話才是真正的嫉妒了。

看來,即便是偉大的哲學家也難以消滅愛情的專一性和唯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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