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文豪薩特與波伏娃51年只同居不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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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波伏娃與薩特一生一世的愛情契約的誓言,如常人所能理解的只是薩特身邊不乏女人,而波伏娃也有幾個肝腸欲斷的戀人。

他們這種獨特的愛情宣言,允許兩個鮮活的個體呈現出開放、自由的性愛觀,但彼此又非常明了他抑或她都是第一位的;這種至高無上的地位,使他們終於險些闖過外界的種種誘惑,而最終又回到彼此的靈與肉的交流中。

薩特是誰?

讓·保羅·薩特(JeanPaulSartre,1905~1980年),法國現代著名哲學家、文學家、戲劇家、社會活動家。

法國20世紀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無神論存在主義的主要代表人物。

1964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

2005年是他100周年誕辰和25周年祭日。

薩特出生於巴黎一個海軍軍官家庭,父親在他15個月大的時候在印度死於熱病,他只好寄居在阿爾薩斯任法文教師的外祖父家,讀的第一本書是《一個中國人在中國的苦難》。

12歲時母親改嫁,繼父是一名海軍工程師,迷信數理科學,主張薩特將來也學工程。

這使薩特十分反感,也加強了他從事人文學科的決心。

他很小就開始讀大量文學作品,中學時代接觸柏格森、叔本華、尼采、馬克思等人的著作。

薩特自幼喪父,生活艱難,4歲時由於右眼角膜翳導致斜視,又身材矮小,臉上還有許多麻子,顯得其貌不揚,被大家叫做「小個子」(他自己戲謔為「癩蛤蟆」)。

但這對他沒有產生任何自卑的影響,相反他天生自命不凡。

他在年輕時給自己立下的人生目標也許是絕無僅有的:「我要同時成為斯賓諾莎和司湯達。

」也就是說,即要當一流哲學家,也要當一流文學家。

而這居然成了現實。

有人說他是一部「思想機器」和「寫作機器」。

最近法國哲學教授讓·呂克·南希在《世界報》上著文說,薩特是個古往今來從未出現過的兩面神:沒有一個哲學家像他那樣在文學海洋中游弋,也沒有一個文學家像他那樣大舉進行哲學操練。

1924年薩特考入巴黎高等師範學校攻讀哲學,博覽群書,同時喜歡上了戲劇。

期間通過朋友關係認識了在巴黎大學(一說同在巴黎高師)就讀的波伏娃,當時他們都在準備教師資格考試(後來他得了第一名,而她是第二名)。

1929年獲大中學校哲學教師資格,隨後在法國北部港口城市勒阿弗爾的高中任教。

1933年赴德國柏林法蘭西學院進修哲學,接受胡塞爾現象學和海德格爾存在主義。

回國後繼續在中學任教,陸續發表他的第一批哲學著作:《論想像》、《論自我的超越性》、《情緒理論初探》、《胡塞爾現象學的一個基本概念:意向性》等。

1936年發表的《論想像》以胡塞爾的現象學批判傳統形象思維理論,觀點深入淺出,行文豪邁自信,已顯露出一個大哲學家的風範。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薩特應徵入伍,任氣象兵。

1940年35歲生日那天被德軍俘虜,次年獲釋,後參加法國地下抵抗運動。

1943年為《法國信使報》和《法蘭西文學》工作。

此年秋,其在艱苦環境下完成的哲學巨著《存在與虛無》出版,但是要直到1945年才暢銷,奠定了其無神論存在主義哲學體系。

他宣揚「存在先於本質」,具有一種入世精神。

作為法國戰後存在主義哲學思想的靈魂人物,薩特的主要哲學著作除了上面提到的,還有《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辯證理性批判》(據說其中有馬克思主義成分)和《方法論若干問題》等。

這些著作已成為20世紀資產階級哲學思想發展變化的重要思想資料。

薩特雖然曾經是一個早熟的才華橫溢的學生,然而直到33歲時才發表第一部文學作品。

而他的前兩本小說《挫敗》和《真理的傳說》均被拒絕出版。

在勒哈弗爾小城做中學教員期間,隨著歲月流逝,薩特產生了失意感,於是開始撰寫對孤獨的思考,連續寫成以下幾篇文章:《對偶發性的論述》、《論心靈的孤獨》、《憂鬱症》以及《安東納·洛根丁的奇特冒險》,最後一篇後來改編為小說《噁心》(1938年),此作一反傳統,人物哲理化,情節內心化。

薩特很感謝波伏娃在他最失落的時候對他不間斷的鼓勵和支持,便把此書的題詞獻給她。

薩特把深刻的哲理帶進小說和戲劇創作,他的中篇小說《噁心》、短篇小說集《牆》、多卷本長篇小說《自由之路》(名言「我們痛苦,因為我們自由」)早已被承認為法國當代文學名著。

他的戲劇創作成就高於小說,一生創作11個劇本,其中《蒼蠅》、《間隔》(名言「他人即地獄」)等在法國當代戲劇中占有重要地位。

《恭順的妓女》是一部政治劇,揭露美國種族主義者對黑人的迫害,並對反種族歧視的普通人民寄予深切期待。

此劇體現他主張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的思想。

此外他還著有傳記小說《波德萊爾》,以及論著《什麼是文學》等。

二戰結束後,薩特倡導「介入文學」,並主編著名評論雜誌《現代》,名氣愈大。

20世紀50年代初,他在政治上逐漸傾向共產黨,幾年後決裂,但仍左傾。

1952年與好友、著名作家和哲學家阿爾貝·加繆決裂。

1955年與其終生伴侶、女作家波伏娃訪問中國,受到高規格接待。

在此前後幾年裡,他倆訪問了世界上多個國家。

他慷慨大方,樂善好施;而且正直無畏,支持各種正義的革命事業,被美稱為「世界良心」,以致多次差點遭到暗殺。

1963年薩特發表自傳性小說《詞語》,因為「他那思想豐富、充滿自由氣息和找來真理精神的作品,已對我們時代產生了深遠的影響」,1964年瑞典文學院決定授予他諾貝爾文學獎金,被謝絕,理由是他不接受一切官方給予的榮譽。

1973年薩特的眼睛幾乎完全失明,他的生活基本上要靠波伏娃和他的養女(也是情人)來照顧。

薩特平時生活放蕩不羈。

儘管長相很差,但由於擁有一副好嗓音、不俗的談吐以及豐富的學識和幽默感,他總能博取漂亮女人的青睞。

他常常住在朋友家,並與很多女性有曖昧關係,其中多人一直接受他在生活上的支助直到他去世。

但同時薩特從未斷絕同愛人波伏娃的關係,他們互相訂立的著名「兩年契約」經常被延期,儘管後者前後也有過多位情人(包括女性)。

他們是終生的伴侶和情人,有共同的對文化的愛好、共同的志向,卻不受婚姻束縛,終生沒有履行結婚手續。

他們達成協議,那就是不拒絕「偶然愛情」,互相尊重對方與其他人的性關係,還彼此開誠布公地分享這些性愛經歷。

1980年薩特在巴黎逝世。

時任法國總統德斯坦說,他的逝世「就好像我們這個時代隕落了一顆明亮的智慧之星那樣」。

但是薩特最終也沒得到學院派承認。

他是法國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聲名如此顯赫、而除了在中學執過教卻從未進入高等學府正式任教的大學者。

波伏娃以其最後10年生活為基礎,撰寫回憶他的作品《永別的儀式》,並出版他倆的書信集《致海狸和其他人》(只是「海狸」的回信一封也沒編進去,「海狸」是薩特對波伏娃的愛稱),流露出深情和痛苦。

看來,兩人建立在互相尊重、有共同信仰基礎上的愛情還非常強烈。

有意思的是,他們患的是同樣的疾病,因肺部炎症而導致肺水腫;忌日一個是4月15日,一個是4月14日,僅隔一天。

他倆逝世時,法國政府都為其舉行了國葬。

波伏娃死後,與薩特一起合葬在巴黎的蒙帕納斯公墓。

法國不愧是一個「自由、平等、博愛」和浪漫的國家,就在薩特和波伏娃協議契約式婚姻70年後的1999年,法國通過了一項「亞婚姻」立法:男女只需正式辦理契約合同而不用辦理結婚手續,即可成為契約式生活伴侶。

據說,今天法國已有數萬對這樣的亞婚姻生活伴侶。

這種介於婚姻與同居間的新型愛情關係,真可謂薩特和波伏娃當年的契約式愛情的回聲。

波伏娃是誰?

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deBeauvoir,又譯做西蒙·波娃,1908~1986年),法國現代存在主義學者、女權主義者、文學家。

她的頭銜很多:20世紀法國最有影響的女性之一;現代婦女運動最早的權威理論家;現代存在主義思潮的發起者之一;龔古爾文學大獎獲得者;聖西門式的傳記家;激進的左派人士;社會主義陣營的朋友;驚世駭俗的女才子……法國兩屆總統密特朗和席哈克都把她的才華和成就引為法蘭西民族的驕傲。

波伏娃出生於巴黎一個比較守舊的富裕律師家庭,父母均是天主教徒。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父親的工作受到影響,全家生活困頓。

因此,其少女時代是在枯燥閉鎖的家庭環境中度過的。

波伏娃酷愛讀書,性格沉穩,14歲時突然對神失去虔誠的信仰。

她很早就拒絕父母對自己事業和婚姻的安排,具有很強獨立性。

不出父親所料,未滿15歲波伏娃就已放棄當修女的瘋狂念頭。

在看到小說描寫愛情部分的時候,她常忍不住幻想:我會遇到為我而存在的男人嗎?

波伏娃在理論上也喜歡過冒險生活、耗費精力和一切過激行為。

對她來說,大學畢業就意味著自由,從家庭中走出。

但她從未想到自己是一個天生的作家。

18歲時她寫了一部小說的開頭幾頁,寫的是一個18歲少女終日關心如何保護自己免遭他人糾纏。

波伏娃生活和創作的核心建立在令人驚駭的反叛性上。

19歲時她發表了一項個人「獨立宣言」,宣稱「我絕不讓我的生命屈從於他人的意志」。

在當時法國第一高等學府巴黎高師讀書時,她與薩特、梅洛·龐蒂、列維·史特勞斯這些影響戰後整個思想界的才子們結為文友。

在通過令人望而生畏的教師資格綜合考試時,她的名次緊隨薩特之後。

這一年薩特24歲,她21歲。

而此時,他們之間的愛情還只是智力上的相互敬慕。

據波伏娃晚年回憶,他們一開始的戀情主要是「字語」的,而這「也許是我們關係如此持久的原因」。

那是1929年夏,波伏娃經人介紹認識了薩特。

考試結束後,他倆來往頻繁起來,很快就單獨約會了。

每天清晨,波伏娃只要能溜出家門,就一定要去見薩特。

他們在一起談論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朋友、書籍、生活、前途……長久的散步和漫長的談話讓他們彼此欣喜不已。

在夏天巴黎的風景下,一男一女在走著,談著。

男的個子矮,結實,戴一副眼鏡,右眼受過傷,總是在笑;女的個子高,瘦長。

薩特後來回憶第一次見波伏娃時留下的印象:「我認為她很美,我一直認為她美貌迷人,波伏娃身上不可思議的是,她既有男人的智力又有女人的敏感。

」波伏娃後來也同樣說過:「我和薩特的關係是我一生中不容置疑的巨大成就,30多年來,我們只有一次在就寢時是不和諧的。

波伏娃喜歡薩特,是因為他一直不停地思考,從不把一切事情視為理所當然。

薩特喜歡波伏娃,是因為他們在一起談話毫無困難。

他們的戀愛的確是談出來的,是思想上的共振、感覺上的共鳴。

當波伏娃準備到鄉下家中度假時,兩人開始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分離的痛苦。

幾天之內,他們之間的關係從智力的討論變化為肉體的吸引。

西蒙後來回憶道:「那個夏季,我好像被閃電所擊,『一見鍾情』那句成語突然有了特別羅曼蒂克的意義。

」「當我在8月初向他告別時,我早已感覺到他再也無法離開我的一生了。

在鄉間的日子裡,波伏娃極為苦惱。

或許是真誠的愛感動了上天,一個清晨,她的表妹跑進來輕輕告訴她:有個青年男子在田野里等她。

果然是薩特。

兩人激動地擁抱在一起,熱烈親吻。

可是她的父母無意邀請她的朋友共進午餐。

靠著熱心腸的表妹送食物,可憐的薩特在田野里孤獨地捱過了幾個夜晚。

終於,愛驅使著波伏娃,不顧父母反對,自己帶著食物前往野地里與他相會。

他們在一起度過了真正的一天。

這天,他們第一次做愛。

那天晚上,波伏娃回到家裡「沒有人說話,父親不理睬我,母親在房中哭泣,表妹認為我們的事件極為羅曼蒂克。

我寬了心,一切已很明晰。

我的父母已不能再控制我的生活。

現在我真的要為自己負責,我可以隨心所欲,他們不能再管制我了。

是的,薩特再也無法離開她的一生了。

從他們相愛的1929年起,一直到薩特1980年逝世,他們在一起共度了51個春秋;儘管他們一直沒有履行法律上的結婚手續,甚至一直各自保留了房間,住在旅店時,一個樓下一個樓上。

從此以後她便在馬賽、巴黎、里昂等地教書並和薩特同居,他們的名字再也沒有被分開談論過。

薩特一直把波伏娃視為智力水準上最理想的對話者。

他的成名作存在主義小說《噁心》和哲學巨著《存在與虛無》都是獻給她的。

但是,這兩個有志於寫作的人並沒結婚,而是彼此維護著自己的自由和獨立,一起工作,一起參加政治活動。

他們住在不同的地方,保持著一定程度的隱私權,但每天都見面,經常共同工作或是邊喝威士忌邊交換意見,而且常常一起外出旅行。

縱觀波伏娃一生,薩特可以說是她最深愛、最尊重的人物。

不過,兩人也屢屢被其他異性吸引。

1931年波伏娃到馬賽教書,薩特則到勒阿弗爾任教。

期間,一個名叫奧爾加的17歲女子走進了他們倆的生活。

據說他們仨經常在床上瘋狂地「三重奏」(波伏娃命名)。

這個三角關係雖然在二人愛情旅途中只占很短暫的時間,卻留給波伏娃足夠的題材來完成她的處女作《不速之客》。

而奧爾加接著還成了薩特第一部劇本《蒼蠅》的女主角。

1939年二戰爆發,薩特上了前線。

在炮火的間隙里,他每天都給「親愛的迷人的海狸」寫情書。

有人曾批判二戰後1940~1944年的薩特與波伏娃的舉動是「一段如此甜蜜的淪陷時期」。

那時波伏娃憑藉《女賓》進入大眾視野,而薩特的名聲則比戰前更加響亮。

1945年他倆及幾個朋友共同創辦了《現代》月刊。

20世紀50年代,他們雙雙受邀訪問並遊覽了東西方許多國家。

波伏娃頭腦明晰、意志堅強,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和強烈的好奇心。

她一生寫了許多作品。

她將存在主義哲學和現實道德結合在一起,創作了小說《達官貴人》(說明知識分子不能為革命和真理同時服務)、《女賓》、《他人的血》、《人不免一死》、《名士風流》等。

她一直被人們視為是第二薩特、女薩特。

她最重要的著作是《第二性》(1949年出版)。

作者認為,除了天生的生理性別,女性的所有「女性」特徵都是社會造成的。

「女人不是天生的,是後天形成的。

」男性亦然。

婦女真正的解放必須獲得自由選擇生育的權力,並向中性化過度。

這是有史以來討論婦女最健全、最理智、最充滿意志和智慧的一本書,被認為是女權運動的「聖經」,也是西方女人必讀之書。

該書在美國極度暢銷,對造成20世紀60年代以來的女權運動起了很大的作用。

20世紀60年代中後期,波伏娃和薩特都進入了晚年,他們都沒有兒女。

波伏娃說:「對我而言那是理所當然的。

並不是我對養育小孩這件事本身感到厭惡。

當我還很年輕,並憧憬著與表兄傑克締結一個布爾喬亞式家庭時,我也許想要有小孩。

但我與薩特的關係主要是建立在知性而非婚姻或家庭基礎上,因此我從無生小孩的慾望。

我並沒有特別的慾望去複製一個薩特。

」「我從未產生過生兒育女的願望,因為我知道要成為一個作家,必須有大量時間和自由。

波伏娃是一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女人,一個一生執迷於愛的女人。

透過她與薩特一生一世的愛情契約的誓言,如常人所能理解的只是薩特身邊不乏女人,而波伏娃也有幾個肝腸欲斷的戀人。

他們這種獨特的愛情宣言,允許兩個鮮活的個體呈現出開放、自由的性愛觀,但彼此又非常明了他抑或她都是第一位的;這種至高無上的地位,使他們終於險些闖過外界的種種誘惑,而最終又回到彼此的靈與肉的交流中。

波伏娃的情感世界是豐富多彩的,她既做到了我心飛揚,又做到了愛你如昨,才會演繹出傳奇人生,譜寫出傳世之作。

她那豐富多彩的私生活影響至深。

時至今日,在法國社會黨女候選人塞戈萊納·羅亞爾的閨蜜、小說家奧雷利·費利佩蒂看來:「女性主義可不是性冷淡,波伏娃就是性感、耀眼的明證。

對我們這一代來說,她仍是一盞明燈,指引著方向。

薩特、波伏娃與其他男女

1

薩特一生遇到過許多女人,除了波伏娃,還有奧爾加、旺達(奧爾加的姐姐)、比安卡、多洛蕾、阿萊特等。

他一直對這些姑娘們說,你們也應該寫作。

他說:一個人只有創作虛構出來的作品,才能避開生活中的遭遇。

而且,他決不成為一個有妻室的人,決不結婚,決不過安定的生活,決不用財產填塞一生。

他只想週遊世界,積累對寫作有好處的種種閱歷。

他還告訴波伏娃,她應該堅持個人自由,應該保持好奇、坦率、真誠,做些與寫作有關的事情。

薩特只比她大3歲,但他的老練成熟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和她追求同樣的目標——寫作,而且他還讚美了她的容貌。

可是,波伏娃畢竟是一個女性;她認識到,對一個姑娘和她所受的教育來說,婚姻是不可避免的。

也就是說,一個女人應該結婚。

但薩特卻絕對討厭婚姻生活。

當他們的戀愛進入實質階段時,薩特喜歡對波伏娃說:「我們的結合是一種本質上的愛。

」他無非是擁護多配偶制,他們都可以體驗「偶然愛情」。

他同時也告訴她,他們的關係會持續不衰。

她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仍不能取代和其他人的短暫約會。

薩特主張多方接納來自異性的誘惑,反對婚姻的靜止性。

他希望與波伏娃共同建設一種自由、平等、相互信任和給予的超越傳統的愛情關係。

他曾經跟波伏娃說:「我們之間的愛是一種真正的愛。

但是,如果我們能同時體驗一下其他意外的風流韻事,那也是件樂事。

」即靈魂深深相依,身體可以自由,可以彼此找「調劑品」;並且「雙方不應互相欺騙,也不應互相隱瞞」。

這既是對忠實的承諾,又給了各自充分的自由。

波伏娃說:「我們兩人的觀點一致。

他們兩人已充分認識到,他們是屬於一類人。

當然,問題在於如何避免與他人短暫風流後的懊悔和嫉妒之類的情感。

其實,波伏娃除了薩特也還有博斯特、奧爾格倫、朗茲曼(據說匈牙利作家阿瑟凱·斯特勒亦是);此外,她還有同性戀伴侶奧爾加、旺達、比安卡、娜達麗、勒邦等。

她自己也毫不避諱對雙性戀的熱衷,在小說《女賓》和4卷本的回憶錄中,她都毫無顧忌地「暴露」自己,用她的放蕩不羈震驚巴黎,更為「好學」的現代法國女性樹立了「榜樣」。

所以他們才有「兩年契約」,那是1929年某個午後,他們一起看完電影後,薩特提出來的。

這一切在後人看來簡直就是「行為藝術」!只不過這個「兩年契約」太長,竟然堅持了51年,堅持了一輩子!也因為這些風流韻事,他們被戲稱為「存在主義的舞王舞后」。

波伏娃一位女友曾向她提出問題,如何理解她與薩特的愛情及《第二性》里的一句話:「一對幸福的男女是在愛情中認識自己,置天地和時間於不顧,他們自我滿足,他們實現絕對。

」波伏娃回答道:「至於《第二性》的引文,並不直接波及薩特和我的問題。

我從我們的愛情里獲得了啟發,而源自幸福愛情的絕對感,幸好是普天下都能實現的事情。

兩個深深相愛的人熱愛生活,是無需任何別的理由的。

縱然歲月流逝,真正的愛情始終能保持,會賦予生活全部的意義,全部存在的理由。

但問題是,她真的幸福嗎?真的願意嗎?薩特死後,她馬上出版《永別的儀式》,講述長達10年不可與外人道的噩夢,講述她的「靈魂伴侶」身體上的衰弱,那些不堪的細節:薩特半聾,幾乎失明,酒精中毒,大小便失禁。

書的最後她說:「他的死將我們分開,我的死也不會使我們重聚。

2

波蘭籍猶太女子比安卡·朗布蘭生於1921年,1938年先是熱戀上了她的女教師波伏娃,後又愛上了薩特。

但實際上她尋找的只是父母。

比安卡認為:「對我來說有三個薩特,第一個是慷慨迷人的男人,第二個是著名的哲學家和作家,而第三個是粗野的男人,這正是我認識的薩特。

波伏娃曾在給薩特的信中描述與比安卡的一夜:「充滿激情,但如脂肪過多的肥鵝肝一樣令人沮喪。

」直到幾十年後比安卡才讀到這些。

她始終不能接受這段「三重奏」關係:「說到底,他們倆就是窺淫癖,把我當作文學素材。

比安卡在1993年出版的《薩特、波伏娃和我》(原名《一個被勾引的姑娘的回憶》)一書中,不僅對自己與波伏娃之間的曖昧關係引以為恥,更披露了薩特和波伏娃的「不凡愛情」其實別有隱情:「波伏娃把她班級里的姑娘當成鮮肉,總是自己先嘗一嘗,然後將她們獻到薩特手裡。

或者粗魯地說,是處理給薩特。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薩特為滿足征服需要而發明、波伏娃也不得不接受的一種訛詐。

這個猶太女學生當時才16歲半,在被奪走初夜時,薩特對她說:「旅館的女僕一定很驚訝,為什麼我能連著數日把處女帶進屋來。

」最後,就如薩特對待大多數波伏娃招來的女學生那樣,當他對比安卡感到厭倦,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中斷了聯繫。

薩特後來去美國訪問時,結識並愛上了多情的多洛蕾,以後經常尋找機會去美國走一走。

同樣,波伏娃去美國訪問時,愛上英俊的翻譯奧爾格倫,回國後給他寫的情書熱烈得讓人傻眼。

但是當多洛蕾要和薩特廝守一生時,當奧爾格倫要和波伏娃永不分開時,兩人毫不猶豫地回絕了。

薩特和波伏娃的愛情,精神的交流和交鋒大於肉體的交融和交合。

這對哲人的感情生活里,有些事情在常人是不易理解的。

1956年薩特認識19歲的阿爾及利亞女學生奧爾凱姆·阿萊特,這個姑娘不久成為薩特的情人。

1965年薩特把阿萊特收養為女兒,養女比養父小32歲,並一直陪伴他終生。

波伏娃不甘落後,她有同樣年輕的西爾維·勒邦。

薩特死後,她也收養了她。

波伏娃寫道:「我們互惠互利,她令我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將我帶向未來。

」兩個女人一起旅行,一起參加講座,徹夜聊天,甚至髮型都很相似。

3

二戰期間,希特勒在屠殺猶太人的同時,也對同性戀進行鎮壓,納粹黨徒監禁了數以萬計同性戀者。

波伏娃就是在那段風聲鶴唳的日子,與她的學生娜達麗、一個漂亮的金髮女孩結為同性伴侶。

有人把娜達麗稱作波伏娃「暴風驟雨般的情人」,她對波伏娃的感情熱烈奔放。

但她母親向維希政府指控波伏娃煽動未成年少女淫亂,最後導致1943年波伏娃被開除出國民教育系統。

雅克·勞倫特·博斯特被喚作「小博斯特」,英俊優雅,笑起來十分迷人。

1940年前後他先是薩特的學生,後娶奧爾加,與波伏娃保持了近10年的情人關係。

直到波伏娃與美國情人奧爾格倫相愛,她就和博斯特分手了。

博斯特有些不快,本來他是因為與奧爾加的關係時好時壞,所以與波伏娃保持情人關係以慰藉自己。

現在他只能獨自面對不幸的婚姻。

不過他還是接受了波伏娃分手的要求。

在奧爾加與博斯特的婚禮上,波伏娃和薩特還做了他們的證婚人。

雖然他們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意,時常吵架。

博斯特還一度成為波伏娃的「偶然情人」。

除了薩特、博斯特之外,波伏娃另外一個著名的情人要算是美國芝加哥作家納爾遜·奧爾格倫了,1949年他的小說《金臂人》曾獲普利茲文學獎。

波娃一共給奧爾格倫寫了304封情書。

1947年3月15日,40歲時的波娃在紐約結識了39歲的奧爾格倫。

奧爾格倫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相貌英俊,長著一頭漂亮的金髮。

他剛剛離婚。

和波伏娃相遇時,他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作家,而波伏娃已經名滿天下。

波伏娃親熱地把奧爾格倫叫作「我親愛的丈夫」、「溫柔鱷魚」(波伏娃給他取的外號,因為她覺得他笑起來很滑稽,牙齒全露在外面,像鱷魚)。

奧爾格倫則把波伏娃叫做「瘋狂青蛙」,因為她自嘲在給奧爾格倫寫信的時候,像一隻喋喋不休的青蛙那樣嘮嘮叨叨。

其實奧爾格倫很反感「偶然愛情」。

「在我們這,」有一次他在絕望中寫信給她,「妓女們管這叫萬能鑰匙。

」他還反感她愛喝酒——她經常暈乎乎地在酒吧軟墊長椅上啜泣,像演戲一樣,髮帶歪到一邊。

奧爾格倫曾帶波伏娃參觀自己的家。

他住在一個破爛的小巷子裡,房間亂七八糟。

但是波伏娃十分喜歡他住的地方,這可能和她天生厭惡奢侈有關,也有可能是愛屋及烏。

在他面前,她表現得很純情。

她會在給他的信上印幾百個紅唇印,向他保證:「我會乖乖的聽話,我會洗碗、拖地,我會自己去買雞蛋和甜酒。

如果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碰你的頭髮、面頰和肩膀……我永遠不會做你不准我做的事情。

1947年7月,奧爾格倫曾在書信中計劃當波伏娃再次來到美國時,自己將會向她求婚。

但波伏娃的回信讓他意識到:婚姻對雙方來說意味著放棄對他們任何一人都是十分充實的世界。

1951年9月18日,波伏娃又去了紐約,順便看望了奧爾格倫。

面對冷卻了將近1年的感情,她心裡有點淡淡的哀愁,奧爾格倫即將與前妻復婚,一切似乎都已經不能回頭了。

後來奧爾格倫因心肌梗塞在家中猝然死去,享年72歲。

他身邊保存了存放信件的那個鐵盒30多年,其中有當年波伏娃隨手送給他的兩朵小花,但早已變成乾花。

克勞德·朗茲曼是唯一曾與波伏娃共同生活過的男子。

1952年他們兩人在一個雜誌研討會上相遇,當時他是無名的年輕記者。

他請她去看電影,自認為已經太老、不會再談愛情的她流下眼淚,因為她已經44歲了,而他才20歲出頭。

他和她共同生活至1950年代末,先後在畢榭西路、維克多舒樂赫大道、蒙巴納斯公墓附近的公寓住過,此後還每周至少去看望她2次,直到她1986年去世。

在她的葬禮上,是他在靈柩前,在一群女權分子的噓聲中念完了悼詞。

他說:「我從未覺得自己是與一名偶像生活在一起。

她是女人中最不刻板的一個,有趣,快活。

一個真正的女人,完全的女人。

[李子遲著:《世界歷代名人情感揭秘》,中國經濟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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