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娃:論女人的愛情、獨立與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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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娜·德·波伏娃(1908年1月9日-1986年4月14日),法國存在主義作家,女權運動的創始人之一。
有一天,女人可以用她的強去愛,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捨棄,而是自我肯定,那時,愛情對她和對他將一樣,將變成生活的源泉,而不是致命的危險。
女性主義的捍衛者
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 ,1908年1月9日-1986年4月14日),法國存在主義作家,女權運動的創始人之一。
1949年出版的《第二性》,在思想界引起極大反響,成為女性主義經典。
西蒙娜·德·波伏娃是二十世紀法國著名女作家,她的存在女性主義思想在《第二性》中得到了詳盡的闡述。
波伏娃本人的一系列人生抉擇也反映了她的女性主義世界觀。
今天波伏娃已經成為世界婦女解放運動的一面旗幟。
對女性爭取權利,獲得男女平等地位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女權主義主要指爭取男女社會平等地位,而女性主義則側重打破性別霸權,打破男性中心主義。
我們往往意識到權利平等的重要,卻依舊難以擺脫一些自覺或不自覺的性別偏見。
女權主義容易讓人誤解,以為女人要奪權,而做太上皇,奴役男人,其實一種性別奴役另一種性別,正是男權社會。
女權,權利的權,不是權力的權。
1908年1月9日,波伏娃出生於巴黎比較守舊的富裕家庭,全名為西蒙娜·露茜-厄爾奈斯丁-瑪麗-波特朗·德·波伏娃。
父親是法院的辯護律師,母親是虔誠的天主教信奉者,父母均是天主教徒,但她從小就拒絕父母對她事業和婚姻的安排,具有很強的獨立性。
她從小過著安定、舒適的生活。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父親的律師工作受到影響,全家生活困頓。
因此,波伏娃的少女時代是在枯燥閉鎖的家庭環境中度過的。
19歲時,她發表了一項個人 「獨立宣言 」,宣稱 「我絕不讓我的生命屈從於他人的意志 」。
在當時法國的第一高等學府巴黎高師讀書時,她與薩特、梅洛·龐蒂、列維·史特勞斯這些影響二戰後整個思想界的才子們結為文友。
1949年,出版了分成上下兩冊的《第二性》。
在這兩冊書中,她給女權鬥爭作出形式化與理論化的論證。
1980年,薩特逝世,為了紀念薩特,西蒙娜娜在第二年出版了她最後一部著作《永別的儀式》。
書里描畫的是薩特最後十年進入暮年,兩人相依為命的和諧生活。
西蒙娜晚年將薩特給她的情書刊行於世。
書名《致河狸的書信》。
1986年4月14日,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巴黎科尚醫院因肺水腫醫治無效逝世,享年78歲。
波伏娃去世後,和薩特合葬在巴黎蒙帕納斯公墓。
和薩特的愛情
波伏娃:「我渴望滿足他的願望,就算那是個陷阱。
我平生第一次渴望嫁人,唯一的一次。
在我這個年齡,機會失去就不會再來。
」
薩特:「在我們的約定里,我們忘了一個有力的細節。
其他人都有情感,他們讓我們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
這一段話在影片結尾,此時,波伏娃與薩特已糾纏二十年。
從二十歲到四十歲,人生最美好的四分之一,兩人從肉體到精神,用薩特的話說,「我們才是一體的」。
但是終究,薩特是一個男人,確切點說,是一個男性哲學家、文學家,他的心太寬廣,以致不能給予這個陪伴他二十年的心靈夥伴最平常的幸福。
他將自己置於世界的中心,「改變世界」是他的追求,可是他忘了,在他所說的「其他人」中,未必不包含波伏娃。
他將這個女人放到如此高的位置,是她的幸或不幸,已經無法說清。
未婚,無子,寫作,衝破世俗的一生。
波伏娃是一個傳奇,但歸根結底,她是一個女人。
1929年,在法國的大、中學教師資格考試中。
薩特哲學會考第一名,西蒙娜獲第二名。
這一年,薩特二十四歲,西蒙娜二十一歲。
而此時,他們之間的愛情還只是智力上的相互敬慕。
據西蒙娜晚年回憶:他們一開始的戀情主要是字語的(ver-bol),而這「也許是我們關係如此持久的原因」。
考試結束後,薩特與西蒙娜的來往頻繁起來。
當西蒙娜準備到鄉下家中去度假時,兩人開始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分離的痛苦。
幾天之內,他們間的關係從智力的討論變化為肉體的吸引。
西蒙娜後來回憶道:「那個夏季,我好像被閃電所擊,一見鍾情那句成語突然有了特別羅曼蒂克的意義。
」「當我在八月初向他告別時,我早已感覺到他再也無法離開我的一生了。
」
在鄉間的日子裡,西蒙娜極為苦惱。
一個清晨,她的表妹跑進來輕輕告訴她:有個青年男子在田野里等她。
果然是薩特。
可是她的父母卻無意邀請她的朋友共進午餐。
靠著熱心腸的表妹送食物,可憐的薩特在田野里孤獨的捱過了幾個夜晚。
終於,愛驅使著西蒙娜,不顧父母的反對,自己帶著食物前往野地里與薩特相會。
他們在一起度過了真正的一天。
這一天,他們第一次做愛。
從他們相愛的1929年起,一直到薩特1980年逝世。
他們一起共度了51個春秋。
儘管他們一直沒有履行法律上的結婚手續,甚至一直各自保留了自己的住房。
1939年,二戰爆發。
薩特上了前線。
在炮火的間隙里薩特每天都給他「親愛的迷人的河狸(「河狸」是西蒙娜的暱稱)」寫情書。
波伏娃與薩特的關係一直備受人們關注。
他們曾就一些敏感問題回答過記者的提問。
談到不生孩子的選擇,波伏娃說:「對我而言,那是理所當然的。
並不是我對養育小孩這件事本身感到厭惡。
當我還很年輕,並憧憬著與表兄傑克締結一個布爾喬亞式的家庭時,我也許想要有小孩。
但我與薩特的關係主要是建立在知性而非婚姻或家庭的基礎上,因此我從無生小孩的慾望。
我並沒有特別的慾望去複製一個薩特。
」
波伏娃:論女人的愛情、獨立與衰老
愛情」這個詞對男女兩性有完全不同的意義,這是使他們分裂的嚴重誤會的一個根源。
拜倫說得好,愛情在男人的生活中只是一種消遣,而它卻是女人的生活本身。
幾乎所有的女人都夢想過「偉大的愛情」: 她們經歷過愛情替代品,她們靠近過這種愛情,它以未完成的、危險的、可笑的、不完美的、虛假的面目造訪過她們,但很少有人把自己的生存真正奉獻給它。
那些愛得發狂的女人,往往沒有在幼稚的輕浮愛情中耗儘自己的心;起先,她們接受了婦女的傳統命運: 丈夫、房子、孩子;要麼她們經歷了悽苦孤獨;
要麼她們把希望寄托在多少失敗了的事業上;當她們把自己的生活奉獻給一個精英時,她們看到了拯救自己生活的機會,便狂熱地投身於這種希望。
對大多數女人來說,即使允許她獨立,愛情仍然是最有吸引力的道路;承擔自己生活這種事是令人焦慮的;
少男也願意轉向比他年長的女人,在她們身上尋求一個嚮導、一個教育者、一個母親;但他的成長、品行、他自己內心遇到的約束,都不允許他最終止於退讓這種容易的解決辦法;他只把這樣的愛情作為一個階段來考慮。
男人的幸運——在成年時和小時候——就在於別人迫使他踏上最艱苦但也最可靠的道路。
女人的不幸就在於她受到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一切都促使她走上容易走的斜坡: 人們非但不鼓勵她奮鬥,反而對她說,她只要聽之任之滑下去,就會到達極樂的天堂;當她發覺受到海市蜃樓的欺騙時,為時已晚;她的力量在這種冒險中已經消耗殆盡。
她對他而言不是一切,但她竭力相信自己是必不可少的;必要性沒有等級。
如果他「不能沒有她」,她便自認為是他寶貴的生存基礎,從中得出自己的價值。
她滿心歡喜地為他服務,但他必須感激地承認這種服務;按照忠誠的一般辯證法,奉獻變成了要求。
一個審慎的女人會尋思: 他需要的果真是我嗎?男人喜歡她,以特殊的溫情和願望想得到她,但他對別的女人就沒有如此特殊的感情嗎?
許多戀愛的女人心甘情願受騙;她們想無視一般包含在特殊之中,男人讓她們產生幻覺,因為他一開始也有這種幻覺;
他的慾望中常常有一種狂熱,似乎在向時間挑戰;在他想要這個女人的那一刻,他熱烈地想要她,只想要她: 因此,那一刻是絕對的,但那是一刻的絕對。
女人受愚弄,過渡到永恆。
她被主人的擁抱神化,便以為自己總是神聖的,生來是為神服務的: 只有她才能這樣做。
可是,男人的慾望既是激烈又是短暫的;它一旦得到滿足,很快會消失,而女人往往在產生愛情之後變成他的囚徒。
這是整個通俗文學和流行歌曲的題材。
「一個年輕男人走過,一個少女唱歌……一個年輕男人唱歌,一個少女淚水滂沱。
」
如果男人長久地依戀女人,這仍然並不意味著她對他是必不可少的。
但這正是她所要求的: 她的退讓只有在恢復她的威望的情況下才能挽救她,不可能逃避相互性的作用。
因此,她必須受苦,要麼就必須自我欺騙。
她往往先求助於後者。
她把男人的愛情想像為她給予他的愛情的準確對等物,她自欺地把慾望當成愛情,把勃起當成慾望,把愛情當成宗教。
她迫使男人欺騙她: 你愛我嗎?同昨天一樣愛嗎?你始終愛我嗎?
她靈巧地在缺乏時間做出微妙和真誠的回答時,或者在情勢不允許這樣做時提出問題;正是在交歡中,在病痛初愈時,在嗚咽時或者在火車站月台上,她緊緊地追問;她把得到的回答當做戰利品;得不到回答,她就讓沉默代替說話;凡是真正戀愛的女人,多少是妄想狂。
一個正常的女人有時最終對事實屈服,承認自己不再被愛。
但是,只要她沒有走到承認這一步,她就總是有點不誠實。
甚至在彼此相愛的情況下,一對情侶的感情之間也有一種根本的差異,她竭力要掩蓋。
男人必須在沒有她的情況下,也能站得住腳,因為她希望得到他的辯護。
如果他對她是不可或缺的,這是因為她要逃避她的自由,但如果他承受這種自由(沒有它,他既不可能是英雄,也不可能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麼東西,也沒有什麼人會對他是必不可少的。
女人接受的依附來自她的軟弱,她怎麼能在她所愛的恰恰是其力量的男人身上找到相互依附呢?
真正的愛情應該建立在兩個自由的人互相承認的基礎上;一對情侶的每一方會互相感受到既是自我,又是對方;每一方都不會放棄超越性,也不會傷害自身;兩者將一起揭示世界的價值和目的。
對這一方和那一方來說,愛情將通過奉獻自身展示自己和豐富世界。
尼采說:「作為女人去戀愛的女人,只會更深刻地成為女人。
」
巴爾扎克說:「從高層次來說,男人的生活是名譽,女人的生活是愛情。
女人只有把她的生活變成持續的奉獻,才與男人平等,如同男人的生活是持續的行動那樣。
」
但這仍然是一種殘忍的欺騙,因為女人所奉獻的,男人根本不操心要接受。
男人不需要他所要求的無條件忠誠,也不需要取悅他的虛榮心的盲目崇拜;他只有在無須滿足這些態度所帶來的要求的條件下,才接受它們。
他向女人宣揚要奉獻,她的奉獻又使他厭煩;她對自己無用的奉獻感到不知所措,對自己虛妄的生存也感到不知所措。
有一天,女人或許可以用她的「強」去愛,而不是用她的「弱」去愛,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捨棄,而是自我肯定,那時,愛情對她和對他將一樣,將變成生活的源泉,而不是致命的危險。
但在這之前,愛情以最動人的面貌,概括了壓在封閉於女性世界中的女人、受傷害又不能自我滿足的女人身上的詛咒。
無數的愛情殉道者抗議命運的不公,因為它把荒涼的地獄當做最後的得救,提供給她們。
人物評價
西蒙娜·德·波伏娃是出人頭地的作家群中的一員,是劃時代的前鋒。
她的一生、她的作品和她的鬥爭導致法國及整個世界女性和男性的醒覺。
(法國總統密特朗評)
西蒙娜·德·波伏娃在美國的聲譽很高,遠遠超過薩特。
她為全世界的婦女打開了一道門。
她的《第二性》改變了全世界人類億萬人的命運。
(美國女權運動家凱特·米列特評)
波伏娃的很多觀點和作品同樣備受爭議,例如有保守主義者指責她敵視男性,無視男女差異,破壞傳統家庭觀,其結果勢必造成離婚率和單親家庭的增多(即不能在當時廣泛而普遍地實行。
但是不可否認,其廣泛性正在隨著時代的發展而得到擴大),造成男女對立,社會矛盾增多;
而自由主義者則認為她的觀點有平均主義之嫌,不僅如此,她還受到了一些女權主義者的批評。
《第二性》一書出版於1949年,由於當時科學技術還不夠發達,波伏娃主觀的認為男女差異是父權制的文化偏見所造成。
但到了80年代,它受到了醫療技術的檢驗和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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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 ,1908年1月9日-1986年4月14日),又譯做西蒙·波娃瓦。法國存在主義作家,女權運動的創始人之一。畢業於巴黎高等師範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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