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格羽:原來,有種愛是肉體不忠但精神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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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趙格羽

這世界最美好的東西,無外乎兩種,第一是愛,第二是自由。

可是,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的身心通常就無法自由了。

那麼,一個人,可以既擁有愛又擁有自由嗎?法國女作家西蒙波伏娃,她就做到了,既擁有愛又擁有自由。

當然,幸運的波伏娃還擁有別人羨慕的文學成就和舉世名聲。

提到波伏娃就不得不提薩特。

提到薩特,也不得不提波伏娃。

兩人互相愛慕,互相影響,也互相成全。

如果波伏娃沒有遇到薩特,遇到的是別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呢?估計陷入俗套結婚生子,那還有寫出驚人之作《第二性》的波伏娃嗎?

波伏娃這一生,雖然沒有結婚,但總是被愛情圍繞的。

當然,一生摯愛,是薩特。

1929年,在法國的大、中學教師資格考試中。

薩特哲學會考第一名,西蒙獲第二名。

這一年,薩特二十四歲,西蒙二十一歲。

而此時,他們之間的愛情還只是智力上的相互敬慕。

據西蒙晚年回憶:他們一開始的戀情主要是字語的(ver-bol),而這「也許是我們關係如此持久的原因」。

考試結束後,薩特與西蒙的來往頻繁起來。

當西蒙準備到鄉下家中去度假時,兩人開始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分離的痛苦。

幾天之內,他們間的關係從智力的討論變化為肉體的吸引。

西蒙後來回憶道:「那個夏季,我好像被閃電所擊,一見鍾情那句成語突然有了特別羅曼蒂克的意義。

」「當我在八月初向他告別時,我早已感覺到他再也無法離開我的一生了。

」在鄉間的日子裡,西蒙極為苦惱。

或許是真誠的愛感動了上天,一個清晨,她的表妹跑進來輕輕告訴她:有個青年男子在田野里等她。

果然是薩特。

於是,他們相愛了。

只是,薩特不是普通之輩。

薩特告訴波伏娃,他需要偶然的愛情。

作為一位作家,他需要新鮮感與刺激。

而這顯然只是一個藉口。

但也可以理解。

相信只要是女人,聽到這話,估計心裡也會很彆扭的。

不過,波伏娃也是常人,她同意了薩特的要求,與他簽訂這樣一份口頭的愛情合約。

但前提是她也可以有所謂偶然的愛情。

兩人完全平等。

即兩人不需要對彼此忠貞。

即肉體不忠誠但精神忠誠彼此。

於是,在這樣的一份愛情合約面前,波伏娃既有了薩特的愛,她還有愛上他人和被他人所愛的自由。

於是,波伏娃享受著一場又一場的愛情。

她在薩特不老的愛情里編織著各種仙夢的小姑娘,哪怕在她四十多歲荷爾蒙減少、更年期來臨之時,依然有小她多年的少年郎向她撲來。

男人可以將性、愛、婚分得清清楚楚,可女人正如西蒙所言:當女人倒下來的時候,註定是要受奴役的。

可波伏娃也做到了這點,她也可以把性、愛、婚分得清清楚楚。

在1950年,波伏娃寫到:「我渴望能再見你一面,但是請記得,我不會開口要求要見你。

這不是因為驕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無驕傲可言,而是因為,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我們的見面才有意義。

」這是波伏娃的《越洋情書》,由此可見,她的愛透著多麼深刻的理性。

當然,波伏娃的自由來源於財務自由。

她一生在經濟上又與薩特是互相獨立,完全不依附男人的新女性;一生游遍了世界各地,享盡了人間的良景美餚。

她真的可以做到任何時候都有:一次所走就走的旅行,和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當然,支撐波伏娃生命的,不是愛情,也不是自由,而是她的事業,她的寫作。

也正因為她有事業有寫作,所以,她才不執著於一個男人的愛情。

她和薩特相愛的1929年起,一直到薩特1980年逝世。

他們一起共度了51個春秋。

儘管他們一直沒有履行法律上的結婚手續,甚至一直各自保留了自己的住房。

1931年,波伏娃到馬賽教書。

薩特則到勒哈佛爾任教。

這期間,一個名叫奧爾嘉的女子走進了他們倆的生活。

這個三角關係雖然在二人的愛情旅途中占了很短暫的時間,但卻留給西蒙足夠的題材來完成她的處女作《不速之客》。

1939年,二戰爆發。

薩特上了前線。

在炮火的間隙里薩特每天都給他「親愛的迷人的河狸」寫情書。

(河狸是西蒙的暱稱)

她在和薩特分開的日子裡,她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第二性》的創作上。

波伏娃雄辯地指出,人類的制度和文化把女性限制在她的內在性中,讓她變成他者,變成客體,男人直接面對世界,在征服世界的過程中實現自己的超越性,而女人卻只能作為男人的附屬物,通過物化自我來實現價值。

只有擺脫這種內在性,擺脫被物化的地位,只有和男性一樣把整個世界作為自己的領地,女人才能真正實現自我,實現和男人的手足關係。

波伏娃的選擇是她對自己思想體系的踐行。

所有人為自己負責,隱藏的另一層含義便是,任何人無須為對方負責,互不虧欠,互不承擔;而直面作為生存主體的孤獨,意味著,任何和他人的關係相對於個人的主體性都可以是短暫的、臨時的、次要的。

這個,才是波伏娃從自己的理論出發,接受的那份契約的真實內涵。

所以,沒有婚姻,消滅獨占的慾望,戰勝嫉妒,彼此都可以去愛任何人,只要願意。

顯然,《第二性》投射了她的生活方式以及她和薩特的愛情。

《第二性》一出版,立即引起了轟動。

它被譽為「有史以來討論婦女的最健全、最理智、最充滿智慧的一本書」,甚至被尊為西方婦女的"聖經"。

波伏娃以此書奠定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從此,一生無憂,且死後還享受億萬人追捧。

這份榮耀和殊榮,簡直是羨煞旁人啊。

只是,波伏娃一生沒有孩子。

宋美齡、張愛玲、可可香奈兒,這些傳奇的女人都沒有孩子。

波伏娃與薩特的關係一直備受人們關注。

他們曾就一些敏感問題回答過記者的提問。

談到不生孩子的選擇,波伏娃說:「對我而言,那是理所當然的。

並不是我對養育小孩這件事本身感到厭惡。

當我還很年輕,並憧憬著與表兄傑克締結一個布爾喬亞式的家庭時,我也許想要有小孩。

但我與薩特的關係主要是建立在知性而非婚姻或家庭的基礎上,因此我從無生小孩的慾望。

我並沒有特別的慾望去複製一個薩特。

當波伏娃的崇拜者對她說:「您拒絕孩子,婚姻,這太浪漫了。

」她沉默不語,轉身望向車窗外。

我願意大言不慚的說一句,我也是波伏娃與薩特的孩子。

她留下的孩子是她的《第二性》。

於傳奇的女人來說,風華絕代,這個詞形容最為貼切。

因為自己太出色,就算有後輩也難以超越且顯得平庸。

或者說,她已經夠風華夠幸運,以至於花光了後代的所有運氣。

波伏娃一生未婚,但是死後卻葬在一起。

1980年,薩特死後,波伏娃作《永別的儀式》,並在薩特的墓志銘上寫道:他的死使我們分開了,而我的死將使我們團聚。

」巧合的是,在薩特離世幾乎整整六年的那一時刻,波伏娃去世,並與薩特合葬於巴黎。

於是,她和他永遠地在一起。

都說,愛情是婚姻的墳墓,但沒有婚姻愛情則死無葬身之地。

波伏娃和薩特一生未婚,她們不僅有葬身之地,且葬在了一起。

這才是永遠,這才是浪漫。

這最後的合葬,簡直就是神來之筆,畫龍點睛,可以了卻她一生未婚的遺憾。

此生頓時圓滿。

此處,可以有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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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是幸福的前戲》實體書即將出版,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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